“所以,你究竟为何离开幽溪山。”慕冥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句话他想了很久,一直憋着没敢问。

    “哦,师父要嫁人了,呸,不对不对,他要娶妻了,我还在那赖着不好。”殷零云淡风轻地说。

    慕冥见她一脸无事的样子,这才放心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只是他不曾发现殷零离开时眼角泛起的光,那是她不愿被人窥探的秘密,更是她倔强得不愿被人知道的软弱。

    那个陪她跨越了十几个年头的男子,已经无法再与她同行,那这冗长的岁月,又该如何度过。她的脑子她的身体她的心,无不在叫嚣着让她回去,回去再看看那张脸,听他再唤一次名字,便就足矣。可纵是那般又有什么意义,既然无法相守,便要学会洒脱地再见。

    旁人向来觉得殷零无忧,只有幽崇明白她悄悄藏起的小自尊。儿时被山下玩耍的孩子们嘲笑没有娘亲,她会仰着小脑袋一脸骄傲地说:“我有全天下最厉害的师父。”

    来接她的幽崇无意听到,便从此不再让她下山玩耍。奶娘心疼幽崇管得太严,却不知,也只有幽崇,曾在夜里听到殷零隐忍的啜泣。

    那一声声的呜咽,让殷零变成一把刀,将幽崇的心生生凿开,再将自己装了进去。

    “哈呜!好没劲啊!”殷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在王府呆的时间长了,她又开始如当初在怡红阁那般,没把自己当个外人。慕冥怕她闷着,买来一堆话本,又怕她觉得自己无用,专门雇了个大盗来偷自己的王府。

    下人们不敢帮忙,只能躲在一旁偷看,又怕殷零受了伤,自己会被主子责罚。当小丫头仰着精致的小脸,得意洋洋地把贼人绑到门外时,他们才一脸惊讶地出现,一个个把手拍得极响。

    这种戏码大约几天便要演上一次,连下人都觉得自己的演技足够搭台唱戏时,殷零终于忍不住发问:“你的房中到底有什么宝贝,带我去看看呗,天天招来这么多贼人觊觎。”

    慕冥当即吓得白了脸,哪里有什么宝贝,他的房中压根连密室都没有。一时心急,连忙打岔说道:“开春了,我带你出去打猎吧。”

    殷零许久没有上山烤过野味,一时间口涎分泌,心里馋得不行,急忙应了下来。

    就近的幽溪山是不能去了,慕冥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便要往更远的山脉行进。只是刚迈出门外,青娆便一身劲装,骑着白马赶来。

    “带上我,我也要同你们一起。”她平日便是小孩子心性,虽比殷零长上几岁,却是玩心极重。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打猎。”慕冥一脸不悦地问。

    “嘿嘿,我是听舅妈说的。”青娆笑得天真,殷零觉得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那便一起吧,人多热闹些。”殷零见他们僵持不下,只能出来解围。

    慕冥恨恨地转身上马,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