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寂静的病房弥漫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双宜悠悠转醒,觉得身体恢复了很多,目光顺着手背上的输液管看到吊瓶里的液体即将滴完,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还能隐隐听到走廊的交谈声。

    “没什么大碍,低血糖发烧……”

    “致远啊,这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可不简单,当初在结婚前你也知道……现在又……唉……”

    “你跟宋凝都是大家看着一路走过来的,那孩子固执得很,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她这次回来你也知道为什么。现在评职称在即,老师们都对你寄予厚望,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声音渐渐消失过了很久,门把手咔擦一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眉眼冷淡,眼下青黑,带着淡淡的疲倦,依然掩盖不住的风采卓然。

    双宜再看到他的瞬间,突然控制不住的鼻子一酸,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眶流下。

    每个世界,她在继承原主记忆的同时连带着原主的感情也会融入到身体里,可以说她是双宜,也是程双宜。

    陆致远在病床前停下,冷冷地看着哽咽的妻子,眼中淡淡的嘲弄,“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

    孩子没了,流产后还被丈夫冷暴力,难道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双宜眼泪掉得更凶,呜咽出声,陆致远在旁边冷眼看着,直到吊瓶中的葡萄糖生理盐水空了,才上前给她拔针,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在他取下输液瓶准备离开的时候,双宜扯住了他的白大褂,眼泪婆娑,“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太敏感了,对不起…孩子……我不是故意的。”

    陆致远的视线从攥住他白大褂的手指转移到双宜愧疚的眼神上,似乎想隔着眼泪看穿她的灵魂。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手指,陆致远回想起两个月前,小姑娘紧紧攥着检查报告,眼睛红红的,倔强地等着他一个答案,仿佛他的下句话就梦决定她的生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在她脆弱的目光中心中一疼,脑子一热,竟然答应和她结婚,这简直是他人生中做的最冲动的决定。

    现在看来人总会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陆致远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然后挣脱她的手,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双宜只觉得他的怨气来得莫名其妙。站在陆致远的角度问题孩子是意外流掉,在她服软后,即使再生气也不应该对她如此冷漠,

    既然当初选择结婚,就相当于接受原主的一切,怎么会在现在跟她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