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哔卜一闪,夜色越发深沉。

    忠顺王提着金丝软猬甲看了又看,终于扔到了百宝箱。

    他看着窗外轻轻道:“小子,老夫可是赔上命信任你了!”

    翌日,卫央终于肯出门了。

    郝长老一跃而起喜极而泣道:“这祸害终于坐不住了!”

    文长老正在运功疗伤,闻言开眼一瞧,好笑道:“你还想坏他好事吗?”

    “不不不,真敢坏了这祸害好事儿,他定要下毒、陷阱、闷棍、使毒计的,我才不与他至死方休。”郝长老喜道,“只是不服这小子的稳——他才多大啊,竟比老江湖还稳,没有十成的把握竟连门也不出了——这次找个没人的角落,老夫好生教训教训他,不尊老夫还行?”

    不半日,郝长老拉着脸回来,进门跳上炕头蒙头便睡,丘长老好奇一问,这老头竟哭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了。

    他说:“这厮也太稳了,老夫当他要去那佛堂,可他竟在几个杀猪的家里转一圈儿,又去药铺里买了些药材,又去坊长家主动汇报了昨天待客的材料,还看几个小孩子玩了半天尿泥,他妈的,但凡肯办一点儿正事,老夫且算他是个好人。”

    丘长老默然不语。

    他可是怕那祸害对他们下死手,因此才密谋出三人住在一起防备暗算的。

    可那厮待大事都如此的沉稳,若真要算计他们……

    “哎!”三人一起叹了口长气。

    卫央晃悠着也回来了,进门命小虎给他准备了一盆开水,自己提着个包裹进了屋子,忙忙碌碌不知在干嘛。

    文长老忽然惊讶道:“怎么闻着一股子骚味儿?”

    “我去看看这厮在干嘛。”郝长老忍不住又跳下炕去看。

    片刻,他又捂着喉咙跑回来了。

    怎地?

    “这厮弄了十多个猪尿泡,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老夫刚一问,他说要做一道上好的下水菜。”郝长老恶心之至,“老夫发誓,绝不肯再在他身上浪费一刻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