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司赞道:“你这厮看着傻到天,不成想还有这等细心哩。”

    两个憨憨倒头便睡,还真是粗人少心事儿。

    卫央此刻心中却一喜。

    他方催动真气自三丹田出,紫霞功才运到前篇,却竟听到十数丈外,那屋里刘都司与李都司窃窃私语的声音,要知道那两人可是压低声音说话的。

    “虽然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但能听到那么低的声音,这的确是紫霞神功的妙处。”卫央心头杂念一扫,再运紫霞功,却听到……

    唔,对面斜对门的院子里,起床喂过了毛驴儿的青年,与他那去年才成婚的小妻子在吵架。

    吵得很凶的那种,不知什么物什吱吱呀呀地作响。

    卫央又不懂。

    “我可是个孩子啊。”他心中这般开脱。

    心底古井不波,自无走火入魔。

    催动真气又炼化金室中的燥气,再得一缕至纯至阳之气,卫央面色微笑,望一眼早起的红太阳,心中又平静如镜面。

    听着街坊邻居还未起床,卫央看着烧塌的门楼,借着勾画新门楼的图纸,待真气渐渐只剩一缕时刻不停地运行着,才拿起短棍,先练养吾剑,再练希夷剑,再练朝阳一气剑,虽然还是在照猫画虎,他也丝毫不急躁。

    红日初升时,马夫的浑家过来问:“小郎,今日还开张么?”

    卫央道:“自然是开张,这边院墙塌了,便去那边开,院子里摆上桌椅。”

    妇人喜滋滋地道:“那我才放心了。”

    卫央不由道:“你们不怕这院子里死了数十人么?”

    “有什么?我年少的时候啊,骚鞑子的骑军杀进哈密,不知多少人死在这条街上了都,”妇人轻描淡写地道,“咱们本事不济,那便学好本事,骚鞑子敢杀咱们,咱们便杀他们报仇去。小郎怕是不知道咱们哈密卫的百姓,早对这些厮杀事,呵呵,习惯了。”

    渴望和平么?

    “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不想啊,可人家不让。既他们不让,那就干架吧,咱们哈密城,”另外两个妇人也过来了,笑吟吟都说,“谁家没死过男人,谁家男人没砍过骚鞑子。本事大,砍死骚鞑子,咱们过日子,本事若不济,叫人家杀了,活着的总还得过日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