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刘公子的妻子大骂道:“诸位不必听那老儿胡言,若非他,我们早杀死这些狗贼了,你们快放箭,莫要他们逃跑了!”

    跑不了!

    此时的后头,卫央早调拨来的两个把总,各带着三百弓箭手,其中还有火铳手,真若是五岳掌门那帮的高手来了,许还能逃脱,但这几个可没有那等本事的。

    刘公子的几个妾室略犹豫片刻,只听那大妇朗声道:“你们不要怕,咱们今日本是抱着必死决心,何必恐惧这几个畜生?便是万箭攒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尚且有儿子,却不想刘郎待你们一片真心,竟不愿杀死这几条畜生么?我一无所出尚且不惧,谁若怕,只管求他们便是,我刘氏一门,往后再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那黑和尚大怒道:“闭嘴,闭嘴,他妈的,你闭嘴。”

    那妇人冷笑骂道:“把你这黑皮黑心黑行径,脏心脏肺脏轮回的黑畜生,你便杀了我,今日也逃不出哈密。你这等畜生,纵然是死了,我且怕你脏了轮回道。”

    那黑和尚暴跳如雷,上来便要提手掌下手。

    又听一个白裙女子大骂道:“好,说的是真好。奴本不过是个唱曲儿的奴婢,相公待我如大户人家的姑娘,以死报答他,没什么了不起。黑畜生,你不要拿手来打,你只管拔刀,你若死在大军的手里头,我那儿长大,自会记得他爹爹是个好脾气的读书人,他娘亲是个不惧黑白畜生,死都不惧的女子。你下手,只劳军爷们替奴传一个信儿,便说,若这等人纵然死了,他长大之后,也要刨其坟扬其骨,他爹娘老子在地下面,也必护佑他。”

    另一个女子喝道:“死便死,不怕……”

    话音未落,那老汉骂道:“贱婢,你死何必拉上别人?”

    “呸!老泼贼,你枉读那圣贤书,帮着几个披人皮的畜生,将我姐妹三个骗进院子,似你这等人面兽心的畜生,与他们何异?”大妇大骂道,“诸位军爷不必在意咱们,也不必在意他们。这老畜生方才自得夸功,在那畜生的面前奴相如狗,乃是他们的帮凶,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速射箭,莫要迟疑,但凡有一箭杀死这些畜生,小妇人结草衔环,当来世早报,必不负此言!”

    那老汉新妇叫骂:“那是你男人福薄命短……”

    只听嗤一声,门外走进个人来。

    老汉一见,当即连声道:“小官人,小官人,快救我,我愿以百两纹银相谢。”

    却不正是卫央么。

    卫央拍手一边笑,口中道:“不意竟有这等刚烈的女子。”

    黑白双雄猛然往后退,齐声道:“你是谁?”

    两人江湖经验也颇老道,后退的同时大喝道:“小心,这厮身份不低须防备扈从!”

    卫央哈一笑,道:“看来,你两个定是方才出去作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