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苟活,毒妇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那些被她匡骗,送给萧禅任的女子,只要被留下,不准进食,三餐只许饮清水,待饿得奄奄一息,取这些女子的鲜血,给萧禅任炼长生仙丹,直至女子血枯而亡。

    我能留下一条性命,是因姿容被萧禅任的儿子看中,故而才逃脱了被萧禅任取处子之血的厄运,也没有,因为被淘汰,遣还拐骗我入地狱的毒妇,供她欣赏被辽人恶徒奸/辱后虐杀。那时我不知道毒妇是谁,后来我知道了,她是当时颇得辽王信用的降臣枢密使覃逊的长媳。”

    芳期听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意在五脏六腑乱蹿。

    李夫人安抚了几句伍娘子,就先让她回房间继续养病了,大热天的竟然也让捧上热茶水来驱除身上的冷意,一边跟芳期说起王氏曾经的恶行:“萧禅任是辽国的大国舅,他修长生,采信的却是邪术,王氏攀交上萧夫人,得知萧禅任不断有处子鲜血的需求,可辽主不允许萧禅任公然修邪术,王氏竟然主动请命替萧禅让物色卫国女子。

    萧禅任需要的还不仅仅是处子而已,总之怎么才能符合他的要求我是知之不详的,但凡被萧禅任淘汰的女子,王氏也不会放归,这些女子都是她拐骗来的,她提供给那些野蛮无道的辽徒将那些女子辱杀。

    这件事情,慢说我跟你二叔,起初连翁爹都不知情,后来才察觉了端倪,翁爹勃然大怒,厉斥王氏,王氏状如癫狂,她说大娘死得太惨了,她要多送些人去服侍陪伴大娘,老夫人就为王氏分辩,说王氏是因大娘惨死哀毁太过,逼着翁爹答应谅解王氏的恶行。

    从那之后,翁爹关禁王氏,一步不许她外出,这件事除了老夫人,以及我与你二叔,连大伯都被瞒在鼓里。”

    王氏在上京被关禁了两年有余,她没办法再拐骗卫国女子交给辽人祸害,仿佛“心病”也渐渐缓和了,且归卫之前,她又有了身孕,她似乎已经忘丧女之痛,不但覃逊,连李夫人也觉得王氏不至于再行为丧心病狂的事体。

    可是经她之手,丧命的无辜女子,已经不下三十人。

    只有伍娘子幸免于难,可伍娘子很快失宠,被辽人折磨得气息奄奄,她的父母到底难受病痛折磨,相继病故,覃逊为了弥补长媳造下的罪孽,替伍娘子求情,才让她留在萧夫人身边服侍,至少活了下来。

    覃逊还让伍娘子的兄长免于劳役,归卫时原本也想带伍郎君一同,但伍郎君不舍只让胞妹独自留在辽国,自愿在上京照应,又直到卫、辽修好,萧夫人答应放归伍娘子,伍郎君才带着妹妹回到临安。

    兄妹两对相邸的感情十分复杂。

    既痛恨王氏的狠毒,但也不得不顾念覃相公曾经的照应,所以他们并没有主动跟相邸联络,机缘巧合,被李夫人撞见了伍郎君,才知道兄妹二人已经归卫的事,李夫人却没有跟别人提起。

    又直到险些被王氏收买的匪徒劫杀,李夫人才下定决心打算说服伍家兄妹二人,逼迫老夫人不得不答应惩罚王氏。

    这些旧情让芳期毛骨悚然。

    她决定再次用腊月试探。

    却说覃芳姿出嫁,带去彭家的婢女是王氏在外头另给她雇请的仆婢,却将琥珀留在了相邸,而今琥珀是在明宇轩服侍,她因经常被心浮气躁的王氏打骂,心态也大有改变,什么都不望,只望着两年后雇约到期另寻出路,其实已经很久不曾主动联络腊月了。

    但受不住王氏逼令她联络,只好硬着头皮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