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祭亡人,当以亡人喜好为祭,相邸大娘颇擅诗文,长公主已经备好长赋为祭,足以尽心,王夫人却逼着长公主饮酒,仆更加怀疑王夫人不怀好意了。”仆妇仍然挡着王氏递来的那盏酒。

    这时祭桌之前,王氏与长公主并排又是面对着面,仆妇在长公主右侧稍前的位置,长公主跟她的背后,蒋氏原本膝跪着往一铜盆里焚烧纸钱,眼见着仆妇硬拦下那盏加了迷药的清酒,蒋氏心中焦急,在接到王氏的目光示意后,从铜盆底抽出一把匕首,起身就朝长公主刺去。

    长公主一无所知。

    仆妇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但劈手夺过了王氏手里的酒盏,同时后退半步,转身,抬脚,踹得蒋氏仰面朝天差点没把头给直接摔进铜盆里,当仆妇夺下蒋氏手中仍紧握的匕首时,手里的酒盏仍然拿得稳稳的,一滴都不曾溅出。

    王氏短暂愣怔一番,拔下发上的银簪,疯了般的刺向长公主。

    万仪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是真的惊呆了。

    仆妇甩手掷出一物,正中王氏手腕,鲜血溅出,银簪“铿”的坠地,王氏捂着手腕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仆妇上前制服了。

    “羿鹃高,你害死莞儿如今又来害我,你不得好死!!!”王氏被自己的腰带反绑住手,彻底失去攻击能力,只能用狰狞的咒骂倾泄她内心的愤恨。

    万仪直到这时都没回过神来。

    渐渐有听闻动静的仆婢接近厅堂,看到此间情境个个都觉震惊——他们固然因为一直在别苑当值而听令于老夫人及王氏,不敢阻挠王氏出入,但他们都是良籍雇佣,谁也不敢成为王氏谋刺万仪长公主的帮凶,王氏也清楚只有蒋氏可以助她行凶,所以只是将这些仆婢支开而已。

    王氏想凭她跟蒋氏二人之力,刺杀长公主。

    之所以不直接用毒,而用迷药,是为了让长子覃泽落下舍身相护长公主的功劳,这样才能让覃泽免受诛连。

    蒋氏不会武艺,但王氏以为长公主主仆同样不会武艺,她们占据的是趁其不备的先机。

    但计划失败了。

    长公主身边的仆妇身手了得,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长公主先有了防备,洞悉了她的计划,却仍然来赴这场死亡之约,为的就是在她行凶时抓个罪证确凿,羿鹃高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娄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王氏恶毒的咒骂声中,万仪却茫然地问救了她性命的仆妇。

    “去一个人,通知外头的护卫,请太子殿下及覃相公、覃三娘来此。”娄娘面沉如水的交待。

    她才持礼回应长公主:“仆是听从储君之令,护卫贵主安全,至于别的事,请贵主稍候片刻就知来龙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