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霓听得心头拱火:“这官员的爹跟人苟合私奔,抛妻弃子,别说为夫不义为父不慈,即便不讲因果,官员一直不知亲爹下落,哪里知道亲爹什么时候死的?不知亲爹死讯,怎么服制告请丁忧?”

    另三人都苦恼的长叹一声。

    “我难道说得不在理?”鄂霓一脸官司。

    芳期撑在额头:“不是阿霓说得不在理,是有那居心叵测之人会咬定官员明知父丧而尽子孝。”

    而这把孝与不孝的火,最终竟然烧到了晏迟的头上。

    内廷有小桃园,此季花景正值艳灿,然而四面的桃色环捧的高榭里,羿栩眉宇间的黯霾却仍然深浓,晏迟到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息,他瞄一眼天子坐榻侧空余那半,还有被遗忘落下的一只空茶盏,眼睛就被司马修的眼睛给撞上了。

    淮王也在场,那么离席之人……

    晏迟觉得肯定不是羿栩的后宫。

    他靠着那残留的气机感应了感应,觉得大有把握找到这个人。

    但今日不忙这件事。

    “魏青松,朕打算处死了。”

    迎面就是这句话,晏迟听了就听了,他坐下来,眼睛往底下的桃花林看,没有一个顺眼的人,还是花花草草更悦目。

    “无端这是赞同了?”

    晏迟才微一挑眉,笑容斜挂着:“哦,官家是在问臣意见啊?”

    司马修已获实授,但他今天出现在禁宫却未着官服,好在是衣冠也算端正,还没让这高榭显现出更多的暧昧情韵来,他这时端着个茶盏,也把笑容斜挂着:“晏国师,听你这话是不赞同了。”

    “魏青松本无罪,罢职已算冤枉了,被处死……恐怕连阎王都得为他哭三哭。”

    “晏国师明知官家是被逼无奈,居然还有脸在这说风凉话。”司马修冷哼两声:“魏青松可为言官,本是晏国师引荐,但他竟然公然驳责太后,导致官家被质疑悖逆孝道,而今更闹出魏父死他却不请丁忧的罪行,官家若不严惩,转而就会有更多言官弹劾晏国师了!”

    “弹劾我什么?晏永死了我不替他服丧守制么?”晏迟清冷的瞳仁,就这么盯着天子:“官家心里清楚,魏青松无罪,这所有种种都是周全作祟,妄图以孝道之名压迫君权,官家可以退一步,但臣敢担保周全党必定也会得寸进尺。他的目标,根本不在魏青松,甚至不在于臣。”

    羿诩深深吸了口气:“无端,就算为了社稷稳固,你也应当跟沂国公暂缓冲突。沂国公世子将要迎娶梅氏女为妻,这便是沂国公已经让步妥协了,他毕竟为父,你毕竟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