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才和辽使谈判?”司马修问。

    “后日吧,明日我打算再陪他游一游灵隐寺,你要是嫌无趣,不如后日直接来官驿。”晏迟光明磊落的交待了他的安排。

    结果司马修还是相跟着去了灵隐寺一日游。

    他觉得又听了两耳废话,并一点都不觉得骨刺机真对晏迟心生钦敬了,越发不明晏迟明日要怎么跟骨刺机谈判。

    晏迟今日回家不算太晚。

    芳期让阿瑗和宁姬陪着她吃完晚饭,三个人又闲逛了一番,回到清欢里时只见晏迟都已经沐浴更衣毕,正神清气爽地在霁桥上坐着喝茶,散着头长发,披着件凉衫,玉面鹤骨越发像个半仙了,只是这个半仙有点不正经,看见她,举着茶盏笑出了媚态。

    “晏郎不是明日就要和辽使谈判了么?怎么今日回来得这样早?”芳期“应召”上了霁桥,刚坐下来,手腕就被晏迟给握住了。

    湘王诊了一阵脉息,颔首:“这两日我没空闲照顾王妃,不过王妃确然还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他又运一口丹田之气,喊一声芳期听来并不刺耳,但桥底下的婢女都能听清的话:“有赏。”

    湘王殿下的赏,可都是以半年薪酬为最低基准的,所以清欢里的仆婢个个喜形于色,暗道:大王若能一直这样忙碌就好了。

    晏迟才跟芳期道:“骨刺机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对个敌国的能臣心生好感的,我陪着他这逛那逛的,哪里是和他建交,就是想套出他更多的口风,谁让司马修如此的好学上进呢,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恨不得贴在骨刺机身上,我就是要让司马修明白,一样的话,听他耳里是废话,听我耳里就是契机,经此一事,司马修就会觉得我更加危险了,他以前只是恨我,今后就会怕我了,让他心生畏惧,才是我这两天跟骨刺机饮酒作乐的目的。”

    “算了,我是比不上晏郎的心眼的,就今日吧,翁翁来了一趟,说我让龚先生去给老夫人诊病就罢了,他老人家知道不能纵着老夫人为难覃芳姿,结果陈皇后又令太医走了一趟,气得老夫人这回真真心口疼,还不能让覃芳姿侍疾了,闹得翁翁只能亲自侍疾,翁翁来告诫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晏郎能跟我释疑否?”

    “嗐,也是岳祖翁自找的,眼光不行,娶了个蠢妇还宠得如珠似宝的,怎么着?莫不王婆子还要让陈皇后安抚她,她胸口才不疼?她连这口气都吞不下去,日后恐怕不能得善终了,也活该她又蠢又毒耗尽了福份。”晏迟承认了自己干的“坏事”:“岳祖翁啊,是个精明人,只命里有劫数,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罢了,未免王妃再受搔扰,择日我再去拜见岳祖翁吧。”

    芳期:……

    她其实不是为了告状的,就是想求个真相,结果貌似又要给祖父添堵了?

    “岳祖翁其实也该明白了,我还能视他为亲长,无非是因他慧眼识人,尚还知道孙女中哪一个才最福泽深厚,我呢,可没那大气量容忍王婆,王婆硬要找气受,我成全她。不过这回陈皇后遣太医的事,我并不是针对王婆,就是闲着没事干,试着收买个宦官给司马芸添堵而已,谁让王婆自己撞到我枪口尖呢?覃芳姿就算是个蝼蚁,王妃要践踏就践踏了,但轮不到她这姓王的践踏。”

    芳期:……

    撑着额头:“罢,翁翁并不是怪罪我,就是找我发句牢骚而已,晏郎就行行好吧,别再小题大作了,老夫人一把年纪的人了,她自己作死是她自己的事,现如今她横竖威胁不到我,两不相干就好。”

    “作死?”晏迟笑道:“王妃妙语不断啊,作死两个字真是太精炼了。”

    芳期长叹一声:一不小心又把小壹的话给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