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郭律师!”应子弦立刻想起来了,每晚都做到死去的亲人朋友的头颅被挂在旗杆上的那个。

    “是我,”那头声音带上了喜色,似乎很高兴应子弦想起了自己,“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应医生,真的要谢谢你。你上次给我做了干预以后,我好多了。虽然还是在做那个梦,可是感觉没有那么恐怖了。你又建议我去祭拜死者探望活着的家属,我就请了个长假,一家一家都去过了,那天晚上我就没有再做那个梦了。后来也只是时不时地会做,频率减少了很多!我真的很谢谢你!”

    “不、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应子弦有些口拙,实在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看心理的医生和看生理的医生不一样,后者对身体的治疗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心理却是复杂的情感、认知、意志等等的综合体,对心理创伤的治愈往往也没那么容易在短时间内看到疗效,所以她鲜少收到别人的感谢。

    “我是真心的,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的建议和辅导,我能从十几年的梦魇中逃离出来。你可能已经忘了,我却不会忘。应医生,我们这种心理有创伤的人,有的时候,只要有人拉一把,就会获得新生。”

    应子弦挂了电话,半晌无言。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扫脸上的颓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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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神重又坚定起来。

    她给王女士打了个电话:“王女士,我决定帮助罗芬,只是我可能需要你的协助。”

    王女士又惊又喜:“单教授同意了?心莲重新接了罗芬的案子?”

    应子弦道:“不,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但是我会竭尽全力的。”

    王女士感叹:“谢谢,谢谢你。”

    应子弦行动力很强,一旦下了决心便不再拖拉,立刻付诸行动。她和王女士在外面碰头,彼此商量了一下方案,一致决定首要的事是让罗芬脱离那个家庭,两人便一起向罗芬家出发。

    罗芬家住在一个中档小区,“这还是当初罗芬爸妈付的首付,装修也是罗芬爸妈给的钱,唉!没想到……”

    应子弦也感叹:“这罗芬也太包子了。”

    她和王女士因为罗芬的事情,熟悉了很多,有些心里话也就直接说了。

    “罗芬是个很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总顾虑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所以总委屈自己。她当时生完蒋玥后,因为要带孩子就辞了工作做家庭主妇,女人经济不独立,在家就没地位。她婆婆总说她是靠自己儿子养的,连罗芬买几件衣服都要管。我和罗芬逛街买衣服,她得把买来的衣服塞进包里偷偷带回家,不能让她婆婆瞧见,不然她婆婆就得念叨她乱花钱,说她儿子赚钱不容易之类的。”

    应子弦皱眉,有时候过度的善良就是懦弱,没有盔甲的善良就是愚蠢。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罗芬家,蒋龙来开门,看到是王女士,很有些错愕。不过他们家和王女士关系匪浅,又知道王女士是罗芬的小姐妹,便将她们让了进去。

    “应医生怎么也来了?”面对应子弦,蒋龙就没那么好脸色了,他还记得应子弦怼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