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什么可以称得上风波的,也只有周合光明正大的介绍我作为他“表弟”的身份这件事。周合在学生里面的人气意外很高——总之,是没有辜负他在家每日埋头工作浪费的时间的。

    由于这一点,我在入学第一天就备受瞩目,当了一回众人眼中的主角。

    “这难道不算一件好事?”

    “学生时代的想法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啦,”我头疼地翻阅着桌上的教材,对着给予我磨难的人恶意道,“像饲主你这样没有童年就直接步入社会的大人,是没有办法理解我的。”

    我在大学之后就再也没翻过化学书,即便现在手上教材里的汉字和字母都认识,我也没办法理解它们连成一串后的含义。

    “我为什么要和饲主你在一张桌子上处理和我专业完全不对口的东西啊。”

    第一次感到连叹气都能那么沉重。

    钢笔刮在纸上,仿佛在我心口划出了一道道裂痕。

    “这还不是因为你在学习委员面前打包票,说一定会完成作业。身为成熟的社会人士还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你果然和我收集到的情报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啊,到~底是哪种不同呢?”

    我轻声唱着和了一句,然后继续我的抱怨:“‘食色性也’是能被原谅的吧,必要的时候还能被称之为真性情呢。就算我夸下海口,但哪有一进门就让人写什么天药物薄层色谱分析报告的?我连实验都没做过,直接写这种虚假实验报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何况这种充满□□的作业,标准也不会有多高,顶多在书上抄几句就能敷衍了事。

    “你乐在其中。”周合笃定到。

    “不如说饲主你这样放任纵容的行为,让我不得不乐在其中吧。”我随口说着越界的话,将书上的图谱搬到作业本上去,“老师的管理如果宽松过了头,没有自律性的学生也会很苦恼的。”

    这样明摆着的糟糕的作风问题,这样直摊着的晦气的‘秘密’,想到那只在蛹里挣扎的母虫,我就不禁产生了一种被束缚的窒息感。

    明明我已经完全可以遵照本能欲望行事了——可不论过程,还是结果,都被局限在了“过去”给我圈定的规则之中。

    糟糕透顶。

    周合点头,同我一样叹了口气,“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想当个尽职尽责的师长,但在此之前,我只能等待‘她’先出生。所以,我没有自律性的好学生,先帮帮你辛苦的老师吧。”

    我指了指双眼,说道:“我可是伤患啊,饲主你这样压榨伤患,可是会让食物变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