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扯着檀玉颠鸾倒凤了半晌,谢谦神清气爽从房里出来时已近中午,两个人连早膳午膳都是破例在床上用的,檀玉这般缓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披了衣裳由着丫头们替他收拾。

    原本谢谦还想同檀玉再待一会儿,只是外头小厮递话进来,说是庄子上来了两封信。

    谢谦想着一封应当是京城督查司总司的,另一封却没琢磨出来该是谁家的。

    少顷两封信递到他手上,谢谦低头一看,一封的确是督查司,另一封却是湖阳李氏寄给檀玉的。

    谢谦没什么看人信件的癖好,他捏着督查司那封信,先去了书房拆开看看都督说了什么。

    那张纸片开门见山免了他的客套,而后便说湖阳分舵的督查司早已行动,情况尚在掌控之中,教谢谦不必操之过急。

    他如今退下来后并未挂个正经官职,唐突前往湖阳必然打草惊蛇,都督教他寻个明面上合理的由头再去更加名正言顺。

    搁下书信,谢谦少见地犯了难。他真是成也光杆败也光杆,湖阳那头又没有谢家旧部,他哪儿来的理由名正言顺地去?

    思来想去谢谦想到了檀玉的出身。其实这事儿过于凶险,一开始他本不想牵扯到檀玉,奈何都督这般命令,他这狐还是得假一假檀玉的威风了。

    烧掉了督查司那封信,谢谦拿起湖阳李氏那封转头进了内院儿。

    院儿里檀玉正支着下巴看账本,白玉珠子车出来的算盘被他拨得啪啪响,半缕发丝落在他额角晃来晃去,甚个灵动。

    谢谦站在轩窗旁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檀玉抬头见了他才回过神来。

    隔着一扇窗子,檀玉望过去时给外头的天光微微晃眯了眼睛:“爷怎么过来了?”

    谢谦将檀玉娘家那封顺手递给了他:“给你捎东西呗!喏,你家的信,看章子是七日前发出来的,没走快马官道,应当不是急事。”

    他支在窗棂旁看檀玉拆蜡封,嘴欠道:“好像往日里除了年节帖子,你家好像不怎么同你有书信往来。”

    檀玉嗯了一声,一手展开了信件垂眼查看,语气全无在意:“湖阳锦梁往来不易,没什么大事便不使书信。”

    看到最后,檀玉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谢谦欲言又止。

    谢谦少见他这般表情,忙道:“你这信我不好奇,同不同我说都行,不方便不同我说也行的。”

    见他这般表示,檀玉哭笑不得,他递了信给谢谦,将手头的算盘账本推倒一旁:“哪就不方便了。是家里我兄长寄来的信,说下个月初六是父亲五十的整寿,问我能不能回去省亲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