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彬和田文建完全是两种人,这不仅仅表现在家世上。田文建这个没本的“假记者”是拼命的学、拼命的干。而安晓彬这个如假包换的“无冕之王”,却是拼命的玩、拼命的混。自他到j省分社报到的那一天起,田文建就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采访过一次。与央视的那些国嘴们一样,他那张署发蓝本除了乘飞机时享受下头等舱,去景点免门票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用途。

    田大记者是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背后收黑钱;安大记者则是什么都不干,既不会给别人锦上添花,也不会在背后放冷箭落井下石,更看不上那百二八十块钱的车马费。至于那些为社里拉赞助、形象宣传什么的,安大记者一概不沾边。

    田大记者用跑步、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常规运动来锻炼身体;相比之下安大记者就要高一个境界。他锻炼身体的方式比较特别,除了比较频繁的床上运动外,绝大部分科目则由推拿、按摩师通过洗脚、捏脚、推拿、拔罐来完成。

    此外,安大记者的业余爱好也比较广泛,除了喜欢上述科目外还特别喜欢旅游。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地方志。然后就在宣传部门女同志或被采访单位女同志的陪同下,不辞劳苦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

    总得来说,刨去“李d钊就义70周年歌会”那件事,他还是一个地方政府公认的好记者。至少说相对人见人厌的田大记者而言,他决对称得上是一个对人类无害的记者。

    整个j省知道安晓彬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而小鸟依人地附他怀中的美女就是其中一个。

    翻云覆雨后入睡时忘记关掉落地灯,双层的窗框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橘黄色的灯光在这超大的卧室中,营造出一片柔和的天地。宽大的铜雕大床柔韧而坚挺。落地灯、沙发、茶几、壁橱、大衣镜等等一切室内的陈设格局,都是沿袭十九世纪英国的皇家别墅。

    四处都透溢着富丽堂皇的气息,连空气都经过了专用的换气扇来过滤。二人大床上相拥而卧,都在香甜的睡眠中表露着各自放纵后的得意和狰狞。

    他被她折腾得累透了,打起呼噜来也像多拉了车箱的火车头爬坡似的,“腾哧”而又“哼哧”地舒缓交替,似乎很有些吃力而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呼噜突然停了,好像是负重爬坡的火车头骤然熄火。原来是安晓彬内急,一骨碌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方才八点刚过。

    “干什么呀!”被他从怀中放逐的尤物梦呓般地吟出一声,翻了一下身又自顾抱头睡去。

    “肖凌,没事,我方便一下。”安晓彬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就往卫生间里走去。

    解手这点事就像个临时性的传染病似的,她也感到有点内急,也翻身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俩人这一来二去,橘黄色的灯光就在墙壁上映出了两个各具风度的剪影:安晓彬微微发福,腰间隆起了一圈不起眼的赘肉,壮实的身影像半截铁塔;而长脖细腰长发披肩的肖凌,就像一个系着公开出卖他早已埋藏的“暗恋”,肖凌似乎不太相信,一脸的遗憾和感慨,最后在同学们的起哄下喝交杯酒时地情景。当时的肖凌扎着麻花辫,显得特别纯净秀气。

    一别两年,她成了j省电视台“欢乐人间”栏目的主持人,身边不但围绕着一群厅局级以上干部、资产过亿的大老板、大名鼎鼎的艺术家,而且还成为了年过半百,比她父亲还大的王台长地半公开情人,以至于被电视台上下称之为“肖太后”。

    一个农村长大的姑娘,能变成省城里人见人爱的电视知名栏目主持人,整天周旋于高级领导之间,没有点真才实学,没有一身过五关斩六将的本事,恐怕是不行的。尽管多次听说过林副省长和王台长都是肖凌台前幕后的服务对象,但安晓彬在遗憾之余还是对此表示充分理解。

    看着肖凌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安晓彬轻叹了一口气,抓着她那柔若无骨、白皙细腻的小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做不了田文建,你更做不了顾小娜,咱俩是有缘无分啊。”

    “逗你玩呢!”肖凌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强颜欢笑道:“我也挺羡慕他们的,走……看看文建阶下囚的糗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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