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静默,偶有寒风从窗外吹来,也只能灰溜溜地打着回旋。

    良晌,不是赌气却远胜赌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劳父亲母亲挂念,不孝子精力不济,纵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不送您二位了。”

    “你...你这是在剜母亲的心呐!”

    闻此,慕容王妃当即泪如泉涌,握拳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想捶他又恐伤着他,终只无力地向他控诉。

    “够了!”王爷憋住怒火亦是极为失望痛心地俯视慕容照。

    肃着脸警告:“慕容照,本王再重申一遍,正月十六,便是你和郡主的婚期,既然享受了王府世子多年的荣尊,就承担起你最后一丝能尽到的责任!”

    话毕,拉起哀戚不能自已的王妃便迅速转身离去,没再瞧上倔着脾气的儿子一眼。

    人刚踏出门外,还是没忍住回头说了他一句。

    “慕容王府不能有残疾的世子,如不是...如不是圣上懿旨阐明,东平郡主下嫁世子慕容照为妻,你以为...你还能担当得起慕容王府世子、小王爷之尊么?”

    在场几人心底清楚,自慕容照被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判定为恢复无能后,另立世子,迟早便会成为现实。

    这已经不是身为王爷的他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攸关祖制,更为延续慕容军的沙场神话。

    二弟早年便已经讲明,此生不会成家立室,而世子,便相当于慕容军军魂的核心。

    这样的慕容王府,不能拥有一位无法上马,再也无法带领将士护卫国土、挣得荣光的世子,纵然他也曾留下不少杀敌传说。

    本以为这桩赐婚与自己的期许相驳,他会万分不愿的。

    却不曾想,原来这个混账儿子,他竟打心底爱护至此。

    慕容王爷藉此才彻底出了一口郁气,意料之中没听到回应。

    金黄色的阳光迟缓地倾泻在庭院里,墙角处的腊梅开出了一骑绝尘的花儿。

    春天也许有点儿慢,但,也总会降临吧......

    慕容王妃在王爷的话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强忍着不回头看默不作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