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一恍惚,又忽然自顾地絮絮叨叨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是他爱娶谁就娶谁,阿珘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都是我的错......”

    怀阳侯府主人伉俪情深,世人皆知。

    如今,能动的令人心忧,躺着的,叫人心悴。

    “母亲......”

    云靖临觉得,打在手上的力度再疼,亦不及此时心底的撕痛。

    这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母亲啊,冷时千般叮嘱,饿时万般关切,这一切,是否注定在今日彻底失去了呢?

    “别叫我,别叫我了,求你别再喊我了,我宁愿从来都不是你的母亲!”嘶哑的女高音听得无数人心倦神伤。

    直至此时,言氏才悲哀地发现,什么儿子叛逆,什么赵姑娘,比起护着她、护着这个家大半辈子的丈夫怀阳侯,什么都已经不够重要了......

    仿佛被他这一声恳切的叫声彻底撕破了伪装的平静,言氏轻轻推开女儿的轮椅,垂眸拍了一下女儿的手。

    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连女儿也顾不上再看那么一眼,就像受到什么刺激那样仓皇地夺门而出。

    翠丝和云靖临兄妹俩,第一次望着平素雍容优雅的母亲,如此失态地逃离了这个压抑的房间。

    她推着轮椅靠近敞开的大门,沿着特制的门槛碾压过去。

    背对着僵硬在原地的兄长淡淡道:“但凡大哥还有一丝孝心,还请大哥就别再打扰母亲了,还有,祖母那儿,我会摆平,之后什么时候娶那位,请随意吧。”

    不管不顾,他这是心愿达成了么?

    话落,怀阳侯世子干涩地咽下嘴边的苦涩,脑海里,便只剩下轮椅驶过地面的麻木声音了。

    倘若,怀阳侯醒来后,言氏才得悉内情,她也不会如此生气。

    偏偏云靖临在出征前又一次伤透她的心不说,还被她知道这个被隐瞒已久的真相。

    对赵晨汐这惹祸体质更加深信不疑不说,连带对待儿子,也失去了最后的期待与热忱。

    而翠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