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恩基看到阿达帕的T内并没有灵的时候,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他不愿再相信自己已亲眼见证的事,不愿相信这发生在伊甸园里的种种奇迹,更不愿相信存在可以毫无代价,修复大地上一切的枯萎、破败和Si亡的力量。因为他已经为他的土地,他的园子,他的生命奉献了太多;他承受着光带来的苦,把恩惠给予地上的一切活物,所以他选择对阿达帕所行的奇迹视而不见。

    因为他恩基,是从感官而生的观察者,他宁愿相信从他灵里生出的光,就是这世上一切的源头,他宁愿相信那由光生的逻辑,真实可靠;他宁愿相信从海出现以後,从自己诞生到这世上起,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有的记忆都是有意义、连贯且没有矛盾的。

    他宁愿相信,时间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变化一旦开始,就不会再有尽头。

    他宁愿相信所有这些由他所创造出的虚妄、幻象,宁愿相信这无边的苦海真实存在,也不愿意去相信,那就摆在他面前的,永恒的真理。

    即使阿达帕叫他回溯最早的记忆——创世之前的记忆,并告诉他一切的救赎和答案就藏在里面,他仍然无动於衷。

    反而,他做了一件後来让他追悔莫及的事,他把灵魂给了阿达帕——他用自己的灵替换了现在阿达帕脑海中的那个事物——关於非逻各斯的记忆。

    阿达帕,在那一刻有了感官和意识,那奇迹当即就消逝了。

    苦难再度降临於这个世界,有了生、老、病、Si,就像这地上一切众生一样,挣紮於无常与时间的深渊之中,斲丧於恐惧与绝望的炼狱里,受尽折磨与痛苦,在无数的世界中,永不停歇地轮回着。

    当阿达帕离开伊甸园生活以後,终还是因衰老而Si去,恩基开始认为一切苦难的根源,归咎於他自己,是他把灵给了阿达帕,让这个世界从此堕入了黑暗。

    当人类的後代建立的文明,就像阿达帕的生命一样,经历一次次的衰老、崩溃和覆灭。他认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已不可原谅,於是,他在悔恨中选择沈沦,不愿重新回溯最初的记忆,找到事情的真相,而是选择逃避那段令人忧伤的过往。他觉得自己理应背负这重罪,把自己困在这自设的牢笼之中,永无止境的承受世界的苦难。他以为只要忘掉,就能抚平这道伤口,但殊不知,这道伤口从他的灵魂里不断扩展出来,侵蚀和腐化着整个世界……

    在大洪水之後,他复制出另一个自己,让那个人为他设下这个牢笼。

    他的分身——「影子恩基」就按他说的话照做了,他在天空中放置进入阿卡西的星空之门,将三分之一的星辰遮挡,名为暗域;又将这暗域一分为四,将四段记忆作为四把钥匙,藏在各个区域之中。每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下一个暗域之门,直到整个天空都被打开,解谜者就会被带入时空之门,自动得到第五把记忆钥匙,作为进一步解谜的提示。

    「影子恩基」又为这密码特意复制出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名为「彼岸」,规定只有这个世界之中的特殊民族,可以参与到解谜游戏之中。在个世界里,那十七个闪姆族的後裔、十五个雅弗族的後裔和三十个含族的後裔也先後登陆那片大陆上,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波斯湾沿岸驻足,而是迁徙到了更远的北方和东方,在那些广袤的草原和高山上生活下来,成为了游牧民。

    其中,闪姆的後裔跨过了安纳托利亚,到了高加索山和黑海以北的埃西诺斯草原上,又从那里向东迁徙到了布尔加克河以东,阿拉尔山以南的森林草原。从那时起,他们的民族被称为派瑞卡JiNg灵,从那里,他们的族人分为三支,一支继续向东,进入寒冷的沈睡之地,还有两支南下穿过巴克特利亚,然後从那里分道扬镳,一支进入了雅利安之国伊朗,一支进入了印度。

    「影子恩基」选中了闪族的後裔,将自己的权柄分给他们的後代们,成为自己的使者。最初,使者们称恩基为帝乌斯或圣孪生者,後来又改叫他梵天。

    梵天将最大的权柄交给了雅利安的圣人因陀罗,使之成为地上的看护者,梵天交给他三个任务,第一,就是维持地上的秩序,不至於让这个世界的末日时刻太早的到来;第二,要时刻标记自己族人的血脉,使闪族和雅利安人可以很容易的被从其他民族中分辨出来,然後将进入阿卡西的权柄交至他的族人手上,参与破解暗域的密码;第三,要时刻护养那棵种在海湾地的世界之树,直到「那一位」的到来,将四句偈言传给预言中将会降临的密特拉。

    与恩基在洪水後的「彼岸」世界中设立的诸天使不同,梵天将权柄完全给予了因陀罗,在使用时无需次次向梵天获取授权,因而在「影子恩基」离开後,依旧可以使用。

    因陀罗把来自梵天的指引,写在《梨俱吠陀》之中,将权柄传给另外二十一位使者;用瓦尔那标记血统;选定作为植树人的祭司,世代看护世界圣树;又派下伐楼拿,主管进入星空的时空之门,这一职位後被密多罗和毘Sh奴先後接替;又派下跋伽,教授人们与使者交流的方式——萨满、瑜伽和冥想,这一职位後被Sh婆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