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手下留情。”门外忽然闯进来个黑影,在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猛地跪在谢云旗身前,用力磕着头,撞得地面咣咣作响。

    江沅垂眸,微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是何人?”

    “小人苏鹤,是罗大人的亲信。”那人伏身在地,语气微颤。

    没等江沅继续问,罗脉便厉声喝道:“你这下贱的东西也配做本官的亲信?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罗大人何必心急,既是有话要说,那听完也无妨。”江沅察觉不对,稍稍提了提嘴角道:“还是说,罗大人隐瞒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罗脉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眸色沉冷的盯着苏鹤,似是害怕他说出什么事情。

    “起来说话。”谢云旗收回被苏鹤半压的脚道。

    苏鹤这才起身,惊慌的看向罗脉,而后又极快的收回眼神,将双手缚在身前,僵直了身子说道:“大人,我们大人并非看上去那般耽溺于享乐,他只是迫不得已,他……”

    “苏鹤!”罗脉厉声大喝。

    谢云旗见状也来了气,猛地拍案而起,抬手指着他,声音沉冷而有力:“罗脉,你再出声干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接着说。”他见罗脉被吓得噤了声,这才坐下来,让苏鹤接着说下去。

    苏鹤方才也着实被吓到了,闻言白着脸道:“大人,之前京城来的官都非善类,他们权势极大,在这泗水城内为非作歹,百姓被欺得毫无活路,罗大人也曾想过救民于水火,可大人一介郡守,如何能与京官相抗,在罗大人上任之前,这地方的郡守已死了十几个,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你指的是何人?”谢云旗稍稍压着眉问。

    苏鹤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迟愣了片刻后才略微咬着齿道:“这泗水城早些年已是梁氏的口中肉了,派来的京官自也是梁氏的走狗。”

    “你如何肯定我们就不是?”江沅盯着他的眼睛,半晌都未移开,似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把眼神移到江沅脸上,道:“小人在二位大人来之前已经查过,此次来的是谢将军的独子,而谢氏和梁氏是宿敌之事,天下皆知,所以小人才敢冒死前来,将这些事和盘托出。”

    “倒是个聪明的。”江沅低低道。

    谢云旗的眼神投向一直垂头不语的罗脉,而后才慢慢道:“罗大人,事已至此,我们该坐下来谈谈了吧?”

    “谈什么?”罗脉抬起眼,脸上带着些被人看破的窘迫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