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全身都是伤,尤其后背的皮已磨掉了大半,谢云旗帮他上过药,还是痛不欲生。

    背上的肉似乎在颤抖,每动一下都宛如烈火烧心,嘴巴干裂起皮,哪怕微微颤动一下,都会吸好几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冒。

    “你出去没少受疼痛吧?”老头儿看他脸颊都在颤抖,无奈的摇着头说道:“这些人啊,毒得很,落到他们手上哪能讨得了好,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江沅垂着头,嘶哑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什么?”老头茫然的盯着他。

    他深吸了口气,嗓子干得似乎要着火,还是扯着干涩的嗓音说道:“你我也算敌手,你告诉我这些,不怕哪一日我会为了活下去杀了你?”

    “那还不是……”老头儿欲言又止,倏地变了话音,撇过头去道:“我瞅着外头那些人是奔着弄死你来的,想必我要活得比你久点儿。”

    江沅轻笑了声,无意撕动了后背的伤,疼得“嘶”了声,吞咽着口水道:“那倒也是。”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老头儿抠着脚上的死皮,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闲谈。

    他垂首不语,轻轻闭上眼眸,过往之事走马灯一般涌现出来。

    江沅伏倒在地,泥水灌进脖颈,冲刷不干净脖子上的血迹,沉在泥水里的手指颤抖不歇,胸前沾着零零散散的血,脸色惨白。

    “阿沅,阿沅。”江柏用力把他从泥水里拖了出来,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

    半晌他才回过神,眼神松散的瞧着江柏焦急的脸,痛哭出声:“哥,哥,我拿暗器伤人了,可我不是成心的,我……”

    江沅抬手死死抓着凌乱头发,言语含糊不清。

    “究竟出什么事了?”江柏一只手紧紧扣着他的后脖颈,逼他冷静下来。

    他把顺着脸留下来的泥水吞咽下去,哽咽道:“哥,甘遂出言不逊,他骂……骂我们是蝼蚁贱命,我只是想教训他,可他要杀了我,我一时着急,捅穿了他的手腕。”

    “什么?”江柏搭在他肩上的手猛地僵了。

    雨水啪啪打在他们身上,江柏半晌才回过神来,稳着声音道:“哪只手?”

    江沅垂着脑袋,手指紧紧抓着衣角,低声道:“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