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朱管事是冲着妹子替哥哥付花酒钱来的,也不是正正经经想击鼓鸣冤找县老爷告状的。

    他领着两个青楼打手绑了李德隆,等在县衙影壁後面。

    在县衙内,他们也不敢造次,朱管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被李德隆吵疼了的耳朵。

    “我被那Si丫头骗了,她当上仵作学徒,翅膀就y了,竟然敢拿冥币石子儿让我带回家,如此不孝之人,哪里配在县衙当差……”

    “……朱管事,真不是我吃霸王餐,是那个贱人,你一会儿找她要钱便是……”

    若非此人是仵作学徒的哥哥,朱管事真想塞一张擦脚布在他嘴里。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脱袜子的时候,李德隆的叫骂声终於变了样。

    “有你这样的妹妹麽,你年龄还小,把月俸交给家里管,是为你好,你不想给就说啊,难不成哥哥还能抢你月俸不成?你怎麽能骗人呢?”

    陈鸢身後跟来了一群看热闹的同僚,有些直接把碗都抱了出来。

    烟花场所见惯众生百态的朱管事,可不管兄妹之间的龌龊,他只是来要账的。

    走上前,朱管事抱了抱拳,姿态不卑不亢,“李仵作,我是百花楼管事,朱彪。我也不是来找茬儿的,只是你哥哥在我百花楼吃花酒,身上没银子,直接报你名号,我们百花楼也不会为难他。”

    礼数尽到,再行兵,朱管事是个老手,脸上带上了不解和义愤,“只是你哥哥拿冥币来付钱,这不仅是侮辱人,还相当晦气,我们开门做生意,自是希望吉星高照、财源广进,他这不是来砸我们场子的麽?”

    说完了话,朱管事等着对方给个交待。

    “……”

    对方却一言不发。

    本来气定神闲的朱管事有点恼了,这小姑娘真以为当上了仵作学徒就板上钉钉钉一定能在衙门g下去了?竟是如此不给他面子。

    陈鸢收回和李德隆在虚空中较劲三百个回合的眼神,拿出了小板子,刷刷几笔。

    翻过来递给朱管事看。

    笔记纤细,宛如游龙走凤,形如杂草,朱管事从字里行间看出了小姑娘心中怒火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