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一事,朕会另派人暂替,等阿晟回来后再交给他。”

    皇上口吻平淡,仿佛与欧阳晟北上相比,练兵之事微不足道。

    但这怎么可能,天堑关已有援军,只是缺个主帅,就算皇上瞧不上他,让章诚轩去不是一样么?

    欧阳晟刚才到底跟皇上讲什么了?他是用什么打动他的?

    恒王想不明白。

    而皇上已踱至墙边,仰首望着地图,命他们跪安了。

    回到隐院的时候,雪终于飘了下来,叶雨潇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接下了和离的圣旨。

    大小箱笼收好时,已是夜幕来临,叶雨潇便没急着走,和往常一样在房里歇下了。

    睡意朦胧间,房里似乎进了人,叶雨潇上惯夜班的人,马上警醒,睁眼一看,却是欧阳晟。

    窗外的雪已是下得厚了,月光映照着雪地,屋里便也亮了起来。欧阳晟站在那片光亮里,一双眸子黑黑沉沉,却又像是浸染了月光,泛出一层蒙蒙的水色。

    叶雨潇窝在被子里,冲他笑了笑。

    欧阳晟就像是求偶许久,终获佳人首肯似的,飞快地到了床前,俯首摸她的脸:“潇潇……”

    “干嘛这么伤感。”叶雨潇嘟囔一句,抓住了他的手,“欧阳晟,我跟你说,这世上最不值钱的,是人命,最宝贵的,也是人命。现在你活着,我也活着,天就塌不下来。”

    “哦?”欧阳晟挑着眉,语调悠悠地上扬,“即便我娶了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先嫁?”叶雨潇下巴一抬,“切”了一声,“我现在可是有封号的一品夫人,嫁妆又丰厚,不知有多抢手,说不准媒人明天就排着队登门了。”

    就知道说不过她。欧阳晟笑着摇头,把她的手翻过来细看,却见掌心里的勒痕上,已经上了药。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道痕,道:“娶个大夫就是不好,想献殷勤都难,还好我准备了这个。”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白底粉面的小瓷盒来,盒面上印着潇潇烟雨图,别致极了。

    “面脂?”叶雨潇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也摸出个小瓷盒来,“我自己配的防冻膏,比你这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