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颜顿生警惕,取出长鞭,甩了个响儿,召来了几名侍卫。

    其中一人见她这副架势,连连摆手:“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给宁惠夫人磕头的。宁惠夫人肯定是为了救我们,累坏了身子,这才染上了羊毛瘟。我们没别的本事,只能来给夫人磕个头,惟愿她早日康复。”

    另有一当初闹过事的人道:“您放心,我们不久留,给宁惠夫人磕完头就走。”

    “磕完头,我们马上去庙里拜佛烧香,求菩萨保佑宁惠夫人。”

    这些人生怕顾清颜不信,急急忙忙地解释,七嘴八舌。

    顾清颜忙把鞭子又甩了一下:“你们如此大声,不怕扰了宁惠夫人休息?”

    众县民马上闭上了嘴,鸦雀无声。

    瞧他们这反应速度,倒像是诚心的。只是顾清颜不明白,指了那几个闹过事的人,问道:“你们昨日闹事,还嚷嚷着要找宁惠夫人算账,怎地今日却来给她磕头了?你们不恨她了?”

    那几人面现惭色,连连苦笑。

    其中一人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见识了恒王的残暴,我们才晓得宁惠夫人有多好。昨儿我们是猪油糊了心了,还望宁惠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一回。”

    果然有比较才有鉴别么?顾清颜点点头,进去知会叶雨潇。

    屋外,县民们牢记着不能打扰叶雨潇休息的话,无声地跪倒,端端正正,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内外寂静,显得磕头的声音是那样地响亮,叶雨潇在里屋都听了个清楚,惊讶地转过头去。

    顾清颜进来,把外面的情形讲给她听,又道:“表姐,你这些时虽然又忙又累,还染上了羊毛瘟,但看看他们还算知道好歹,是不是就觉得值了?”

    叶雨潇却很淡然:“我给他们治病,并非为他们,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遵从自己的职业道德,不需要他们感激。你快些叫他们都散了,我染着羊毛瘟呢,这里不安全。”

    “放心,他们磕完头就走,说是要去庙里为你祈福。”虽然叶雨潇不在乎,但顾清颜却颇为她自豪。

    庙里?是在外城吧?外城没有疫民,挺安全,那还行。叶雨潇飞快地盘算了一番,觉得头和眼皮又变得沉沉的了。

    顾清颜见她情况不对,赶忙来摸她的额头,即便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火热的温度。她登时着慌,飞奔着出门,把董毅、薛芳苓、顾衡、顾元朗等人都喊了来。

    董毅和薛芳苓轮流给叶雨潇诊了脉,看了舌苔。随后,薛芳苓屏退屋中男人,给叶雨潇看了前胸后背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