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棠是最先瞧见他的,隔着三尺,苏芷棠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冷气,一张英俊的脸黑沉沉的。

    苏芷棠心里一跳,他这般模样,莫不是听到了她父亲方才说国公府的坏话。

    苏行挚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些什么,可苏芷棠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紧张的出了一层冷汗,生怕祁勝一怒之下杀了苏行挚。

    毕竟他的残暴不仁,生杀予夺,她实打实地亲眼瞧见过,还不止一次。

    苏芷棠拽了拽苏行挚的袖子,轻声说:“父亲,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咱们赶快回府吧。”

    苏行挚向来疼爱苏芷棠,闻言,转身对失了魂般盯着苏芷棠瞧的祁迎宣冷声道:“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当年的信物我会派人送回国公府,日后,你与我女儿婚嫁各娶,再不相干。”

    祁迎宣先前不知苏芷棠如此貌美,如今见过了,自然不应苏行挚说的话。

    他握着拳,恢复了国公府公子该有的镇定,他将视线从苏芷棠身上收回来,往前跨了两步挡住父女二人的去路,道:“今日之事,还请苏伯父听小婿解释。

    小婿来江南多月,一览江南盛况,便想着在江南多留些时日,且听闻苏姑娘身体病弱,想着让苏姑娘多在家养养身子,这才未上门提亲。

    不过小婿自知有位贤德淑良的未婚妻,向来洁身自好,不敢沾染其他女人,只是……”

    他似有难言之隐般停顿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又接着道:“只是贵府的大姑娘三番两次借着二姑娘的由头接近小婿,小婿一时不察,便造成了这般局面,小婿这次本是欲意同她断个干净,却不想她缠着小婿。

    若是因此使得两家关系破裂,小婿实在是心中痛惜,自责不已,如今小婿已悔悟,还请苏伯父饶恕小婿,也不至于让小婿懊悔……”

    他一口一个小婿,听得苏行挚面色愈发黑沉,不待他说完,便牵着苏芷棠要离开此处。

    反倒是苏云洛一听他翻脸不认人,要同自己断个干净,也顾不得礼义廉耻了,当场闹了起来,她扯着嗓子冲祁迎宣喊道:“我不顾一切,怀了你的孩子,如今你竟要弃我与不顾,祁迎宣,你好狠的心,你连你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吗?”

    在场之人除了苏芷棠皆大为震惊,只听苏云洛哭着抚摸自己的肚子,哀声道:“可怜我孩儿才三个月,他父亲就想着不要他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活像是被负心人辜负了。

    若她没抢别人的未婚夫,倒是颇惹人怜惜。

    眼下,寺庙里静的连针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没人打破这静谧,苏云洛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竟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