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秋将至,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梧桐叶。

    恰值休息日,太始山相b平日要安静许多。偏殿,池云归独坐案前,白袍玉冠,执笔临帖,四下俱静,他眉目淡然宁静,两相辉映,更显仙风道骨。

    与他相隔三尺远还摆着一张案几,案几上细致地置放了香炉、笔、墨、纸、砚、镇纸,一袭藕紫sE玉兰软烟罗裙的梦云辞斜倚在案上,云鬓间别了一支白玉兰花簪,下坠的玉质小兰花会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肤如凝脂,姿态慵懒。

    “画好了么?”

    一直保持着身形不动的池云归微微抬起下颌,看向意兴阑珊的梦云辞。

    她两道弯弯的罥烟眉微颦,粉唇紧抿,显然是不太满意,他这么一问登时气上心头,“还没呢,你别乱动!我要是画不好,那全赖你!”

    “好,好,我不动了。”

    池云归无奈道,僵y地举着狼毫,纹丝不动。

    这件事情的起因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昨日梦云辞看见池云归在房中作画,于是今日就一时兴起,提出也要画一幅他送给他,为了配合她,池云归这支笔举了两个多时辰。

    可也不知道梦云辞是不是第一次画没有经验,来来去去两个多时辰总是不满意,地上废弃的画稿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丘了。

    又是半个多时辰,池云归感觉身T已经僵了,梦云辞终于搁了笔。

    轻轻笑了一声,嘴角一弯:“大功告成!”

    池云归这才放下手里的笔,他低头活动了下手部肌r0U,嘴边半是无奈半是揶揄地说道:

    “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瞻仰一下梦大师的高作?”

    “哼哼,你过来看吧。”梦云辞眉梢染上得意的笑意,池云归忍不住失笑,踱步走到案几旁坐下,垂眼拾起她压在镇纸下的画作。

    出乎所料的是,梦云辞于丹青上确有几分天赋。虽是初画,可画纸上仅寥寥数笔,便g勒出一个低眉含笑,执笔临帖的清俊公子的形象。

    不过——

    “为何要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他神情平静,薄唇微启,语气稀松平常,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深深地凝望她。

    眼底好似藏了星星点点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