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士忍着腰痛,欠身微微行了个礼,陆夫人忙摁住他,懊恼而又关切地问道:“王府下人行事不利,真是连累先生了。”

    史学士哼哼:“无妨无妨,出师虽末捷,还好身末Si,不知王爷可曾回府?”

    自史学士一进府,就未见着王爷,与他在长安城中备受儒林学子尊崇的境况一b,心里难免有落差。

    陆夫人歉意一笑:“王爷军务繁忙,吩咐一切事宜让妾身来安排。”

    感觉受到轻视的史学士,当然王府夫人的面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陆夫人欠身道:“先生勿怪,我家王爷乡野出身,行军打仗虽是人中佼者,礼仪却有些粗浅,还望先生见谅。”

    史学士道:“圣谕令老朽来教引贵府二公子的,还请夫人引见一下吧。”

    陆夫人轻笑道:“不急,久闻先生高名,妾身有个不情之请,我家元德是妾身所出,世人虽夸其皎皎君子如泽世明珠,但妾身听闻後仍深感惭愧,总觉得玉不琢不成器,心里一直期盼着能得当世大家的指点教导。可如先生所见,这朔州是燕雀不过,寸草不生,实在没有几个能和先生相b的大儒,如今好不容易盼得圣上将先生请来了,於妾身而言,便是久旱逢甘霖,还望先生一定不吝赐教,将世子也收做学生。”

    说罢,竟从红木软榻上坐起,朝着史学士便是盈盈拱手一拜。

    堂堂一个王府夫人竟朝一个翰林学究行如此大礼,史学士激动得脸都红了,感慨道:“父母为子nV,则为之计深远,得夫人如此高看,老朽真是愧不敢当啊……”

    二人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了一番,这史学士虽未见其人,但已对元德世子的印象十分好,两相b较之下,这晏二公子到现在都没出现来拜见老师一番,不由得心下十分鄙夷。

    史学士问起来,陆夫人只歉意道,非自己所生,实在不敢过分管教,这又引得史学士在心里认定这晏二定是个不尊长辈、目无法纪之徒。

    大誉朝礼法孝道为先,竟有如此不贤不敬之人,史学士心里不免琢磨起要怎麽当堂立威起来。

    这二人,一个有心抬举,一个本就心高气傲,一番恭维之下,史学士十分受用,即便还没有见过世子,但已心生好感,当下便首肯要让这世子帮忙做这督学助教。

    陆夫人见事已办妥,便心得志满的告辞,临行又叮嘱仆妇好生伺候着,又让库房嬷嬷把太后赏的上好人蔘炖来给史学士补身子。

    出得屋来,宋嬷嬷小心搀着陆夫人缓步前行,一边絮絮说着话。

    行至回廊处,却听见前方花园里传来一阵嘈杂。

    王府花园中雪景正好,却并不太平。

    庭院中,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稚nEnG小儿正撒泼大闹:“我偏要,我偏要,我娘说了,你是个病秧子,说不定马上就要Si了,这麽好的东西应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