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兴眼睛有些红,“我还想着给我家的哥儿带一双虎头鞋……看来……是不行了。”

    陈德皱起眉头怒骂陆兴,“哭什么,没骨气的东西,让人见到以为我们怕死,那些该死的太医,就不应该骗我们,如果我们不走,死在战场上还是好汉一条,家中也能得到抚恤,现在这算什么?”

    不会有人救他们。

    根本就没有人接应,他们本不该相信。

    可是看到姚御医恳切的模样,他们就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

    总要有人相信姚御医的话。

    总要有人先迈出第一步。

    否则营里的伤兵太多,姚御医就差将自己剁成药来给人使用。

    陈德想起姚御医红着眼睛,看着他们说,“如果我的骨肉能做药,我也捣烂给你们用,可是眼下是……我们实在没有多少药材,大家能不能向京城方向走,那里会有郎中接应,我保证定会有药给大家用,定然会有人不顾一切救大家的性命。”

    “定然会有人这样做。”

    “那个人比我姚某更加厉害。”

    他们听到这些话,看着姚御医闪烁的泪光,决定要带着一部分伤兵向后走,将仅剩下的一点点伤药留给后面的人。

    因为董将军还没有被救出来,他们不该等死,那些死守保定的兵将更不应该等死。

    所以明知道朝廷从来没有这样的惯例,他们还是互相扶持着走出来。

    省下口粮,省下草药。

    陈德伸出手拍陆兴的肩膀,“早知道有今日,何必现在才伤悲。”

    是啊,何必现在难过,就当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两步,不知怎么的陈德闻到一股药香,“是什么味道?”

    “是草药?是不是草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