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枢自打在皇宫里出生落地以来,头一回逃似的回了麒麟殿。

    许流深止住眼泪以后的头一句就是,“殿下是太子,是臣妾不识抬举了。”

    她说过——我就不喜欢这个妾字。

    她屈膝行了个礼,“殿下请移步。”说罢转身往房里走,他一步一顿的跟到了门口时,再也挪不动了。

    房里的人背对门口,衣裙已经褪到腰间,露出玉白纤瘦的上身。

    那日,她也是干脆利落将衣物除了去,钻进他的怀里,一边留心听外面的声音,一边再三警告他这是为了帮他开脱,不着寸缕才显得真实。

    她蹙着秀眉说,谁乱动谁王八。

    他从未见过女子如此洒脱,也不信她如若没半点动心,会这般豁出去的帮他。

    心里便沾沾自喜的以为,她或许有那么一点矜持,又或是单纯想要吊他的胃口。

    这在头先那一瞬间,竟成了他借势发疯的由头。

    许流深许是听到他停在门口,稍稍偏过头,“殿下是对臣妾不愿委身心有不甘也好,还是单纯觉得臣妾有几分姿色也好,臣妾都谢殿下抬爱,请进来吧。”

    语气是从未听过的陌生。

    叶枢才知,这回是真教她难过了。

    一口一个“臣妾”的叫着,自己除去衣衫,这是把自己贬损到了尘土里。

    叶枢手起银线飞出,卷下屏风上一条浴帕砸在她背上,声音喑哑:“是我不好,你不要作贱自己。”

    “是我不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说完拂手甩上房门,快步离去。

    宫人们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敢去打扰,许流深在房里直待到晚膳时分,出来时神情泰然,宝莲大着胆子对她说了几句话,她应对起来也自如,小丫头便松了口气,道:“大小姐没事儿就好,殿下离开垚园便整装去了西郊狩猎,回来说不定又猎了什么好东西给您呢,您给个台阶下,两人这气啊也就消了。”

    许流深夹了满满一碗菜,“哦”了一声就闷头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