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在屋里缓缓的飘散。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余晖寥寥。属于尼格拉独有的热闹喧嚣透过窗户传了进来,给屋里增加了一些人气,不再是那般恐怖的寂静。

    摩拉的脸色依然还有些苍白,但这已经和伤势无关。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这属于尼格拉的“人的文明”,摩拉表情极为复杂。

    抬头仰望已经开始灰朦的天空,夕阳的最后红影已经淡化成了几不可见的眼脸,空中极多蔓延千里的云,随着浩远高空的层流风而缓缓流动,在很多神话传说里,那是天神使者的车驾,行走在天空中,监察着人世间的正义与邪恶。

    摩拉心里想着这样的传说,却是不由的冷笑。只怕只有监察,没有分辨善恶吧。

    至少,在千年之内,父神的名字不再在地面上流传的时候起,这些天空的使者即便存在,也都是背负着不可见光的密命。自己体内的神力暴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那些极为高端的神明存在,若是有人心里思念一些他所关注的事情,那么这种思念就会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反映在神明的世界里,于是便被神明知晓。

    这也是大部分的神明响应自己信徒和知晓与自己有关事情的常见手段。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完全知晓没一个信徒的想法和意念。当然,这些都是有范围限制的,每个神明在属于自己的神力笼罩范围内都是绝对的掌控者。

    除非这片地域还有另外一位神明,否则这块地区,哪怕不是这个神明的信徒,只要在心里念叨有这个神明有关的事情超过一定的次数和时间,那么也同样会被这个神明感知道。

    每一个神明都有自己的地域,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对付某些旅游在外的神徒时,总是嘲笑着说,“这里不是你神的作为之地,你不会拥有本身之外的更多力量加成。”等等,就是这个原因。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创造这片天地的父神,因为这个世界一切都是他的神力演化而成,所以只有他的神力才可以笼罩整个世界,对一切的事务进行查探、控制。因为每一丝的神力都可以引起天地的共鸣,不断地增幅扩大,而其他的神灵的力量却是被削弱的。

    只不过,似乎自从创造天地完成后,至高神力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包括上古远古时代的众神之战都没有至高神的神力出现在大地上。只是一直在默默观察,思考,没有人知道父神的心思和意念,也没有哪一个神明能确定父神的力量和深邃。

    所以当年的众神之战里,最疯狂的神明也没有对父神做出试探,因为那样一旦失败,就意味着一切成空——创造者的毁灭比天地的自然泯灭还要彻底,连众神的记忆都会被无声无息的修改,没有哪一个神明愿意那样毁灭。

    因为即便是和其他的神明作战陨落虽然会从时空里消失,包括记忆,但那时针对人类而言,神灵的记忆却不是那么容易修改的。因此,这一点的记忆残留就意味着那陨落者存在的证据,因着这证据,说不定某一天他又可以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尽管这样的希望渺茫,可是总比什么都没有了要好。

    心里想着这些神明的传说和故事,但是摩拉却没有去思考他,因为思考这些事情会被那些设定了这些法则的神明察觉,如果是别的人也就算了,可是自己这位至高神力的继承者,只怕会有很多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轻轻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世界之珠”,摩拉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已经黑暗下来的云彩——“那么,等我升起神座后,就去找你们……”

    摩拉从“世界之珠”的仓库里取出一套外型上比较像法师的服装,换上这件长襟斜挂腰束珍珠、胸前绣着简单却能体现出神秘色彩线条的衣服,这个样子和那些法师看起来很像,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法师徽章而已。

    不过,对于那种东西,摩拉也不是很在乎,其他的法师们也不会太在乎,对于那些不熟悉法师世界的人来说,一个徽章或许有着极大的意义和荣誉,但是对于法师而言,只有本身的一切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只要体现出自己是拥有者极高的智慧,丰富的经验,每一个法师都会把那人当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看着屋里的镜子里的穿着类法师袍的少年,摩拉嘴角撇了撇,事实上他更想直接去做一个勇士,因为他的身体和力量包括血脉无一不是勇士里最完美的一个。

    不过考虑到勇士们的那种近距离打生打死的日子,在比较一下法师研究型的生活,摩拉还是选择成为法师。而且,法师最终成为神明的似乎也比那些勇士们多一些。

    “今晚便开始吧!”摩拉蜷起拳头,突出了那个戒指状的“世界之珠”,对着自己的左手掌心敲击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才走到楼梯口,摩拉就遇到了西多玛——这个最近沉浸在诗歌创作里不能自拔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