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丁少子胆子太大,实在是他很难对一个所谓的主薄产生畏惧之心。所谓县主薄,主要职责是管理全县的文书簿籍的官,实权非常的小,一般县令在的话,全县事务,基本上就没有县主薄事。而吏、户、礼、兵、刑、工等六房典吏都拥有着极大的实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左右县令的想法。

    丁少子是老典吏了,在宁清县干了几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宁清县历任县令,对丁少子都是客客气气,不敢得罪。由此,丁少子就养成目中无人的秉性,对县令的命令很多时候都是阳奉阴违,更遑论秦之初一个小小的县主薄了。

    当然,让丁少子下定决心要和秦之初对抗,不出来迎接秦之初,不允许秦之初进城,是另外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也像其他五房的典吏一样,也都收了齐国公馈赠的厚礼,另外一方面,还是十天前,秦之初在九龙溪旁,被人伏击,损失惨重。

    丁少子既得了好处,又一看秦之初不过如此,那里还会把秦之初放在眼皮之上,到嘴的肥肉就更不会吐出来了。

    丁少子就在城门下就坐,可是他却没有上城墙上和秦之初见面的意思,他一招手,就把最小的叫了,“九儿,你去,跟主薄大人过过招,让他知难而退。只要他不妄想进入九龙镇,咱们还让他平安离去。宁清县三大镇,他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两镇嘛。”

    丁九只有十六岁,面相还有点稚嫩,却仗着父亲的威风,在团练中做了个旗长。大周兵制,百户所下设两总旗,每个总旗下各有五小旗,每个小旗大概有十名兵丁。

    丁九应了一声,走到了城墙上,“主薄大人,我爹身体违和,不能出来跟你见面,你有话,可以跟我说。”

    秦之初一眯眼睛,“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本公对话?”

    丁九一挺胸脯,说道我爹是本县的兵房典吏丁少子丁爷,我是他的九,还是本县团练的旗长。”

    秦之初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个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公那是皇帝钦点的壬辰科状元,朝廷命官。你一个伪团练的旗长,就敢上来跟本公对话。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丁九还以为秦之初是在夸他,“主薄大人你谬赞了,我这也是虎父无犬子呀。”

    “狗屁的虎父,狗屁的犬子。丁少子,本公你就躲在你后面听着呢。九龙镇乃是宁清县县城,本公身为本县主薄,是必须要进入县城中的,你身为兵部典吏,理应服从本公调遣。本公不想与你们这几个妄自尊大,坐井观天的狗屁父子磨叽,本公给你半盏茶的,你给我开城门,要是不开,别怪本公给你理论了。”

    丁九年少气盛,那脾气也不是个好脾气,数炮仗的,一点就炸,“狗官,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呀?本旗长就是敬你,才叫你一声大人,我要是不敬你,你***连个狗屁都不如。识相的,趁早滚蛋,要是你不相识,看到没有,我们九龙镇一百三十七名团丁,全都已经准备好了,让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秦之初哈哈一笑,“丁九,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跟威胁我这个堂堂的朝廷命官,你的人头可得收好了,等会儿本公非把你的脑袋切下来,示众不可。”

    丁九一听,秦之初竟然要砍他的脑袋,顿时气急败坏地喊道放箭,给我射死他。”

    城墙上的团丁慑于丁九平常积累下来的余威,根本就不敢不听他的命令,马上就有人举起了弓箭,要射秦之初。

    奚一松在后面早就有准备,他拿出秦之初给他的鹊画弓,瞄准丁九,赶在城墙上诸团丁,一松手,就把一枝雕翎箭射了出去。

    奚一松的箭术也不,这一箭正中丁九的胸口,没想到丁九竟然没事,他的胸口冒出一团土黄色的毫光,把雕翎箭挡了下来。

    丁九吓得一激灵,他的身上要不是穿着从斥候身上拔下来的鳄鱼皮甲,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雕翎箭穿了个透心凉了。他以更大的声音,喊道你们这些没用的,还愣着干?放箭,给我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