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的!”张府医窥见他的神色,原本佝偻的脊背更压低了几分,颤抖地出声道。

    顾瑾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神情缓和了几分,他无力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既然有,那便叫人去拿药。”

    张府医浑身一松,颇有几分急切的退了下去。出了大殿,便急急忙忙叫人拿了药,亲自监督仆役煎了起来。

    顾瑾之右手支起,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困意袭来,手慢慢跌回桌面,便昏昏沉沉地趴在桌面睡去。

    睡梦中,似乎也不□□稳。他依稀听见殿门开合的声响,很轻,但他依旧听得很清楚。

    心里想着张向那老头儿是不是年纪大了,越发怕事了。他不就生了个小病痛,竟也紧张成这样,半夜也不让人睡安生。

    于是朦朦胧胧睁了眼,在他想来应当是极有气势的呵斥:“出去!还让不让人歇息了?”

    但在来人看来,却是十足十的绵软无力,像是软糯的猫儿哼哼唧唧的亮出了并不锋利的爪牙。

    轻轻一下,就戳到了他的心头上。

    “呵——”温行远轻笑了声,看着趴在桌上意识还未曾清醒的人,顺毛似的,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慢慢悠悠的,竟又把人给哄迷糊了,缓缓又睡了下去。

    把人给哄好了,温行远这才伸出双手,一手拢开乌发绕过脊背,另一只手环过腿弯,将人给打横抱起,轻轻颠了两下。

    熟睡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偏过头,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撒娇似的,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撩过发根,暖融融一片。

    温行远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如玉的眉眼舒展开来,低声道:“你呀,怎么还是老样子?”

    他紧了紧双臂,将人抱稳了些,往里走了两步,便把人轻放到了塌上。细致地将被褥给人掖好,保证夜晚不会再着了凉,便起身打算离开。

    谁料,就在这时,床榻上熟睡的人却紧紧拽住了他的袖摆,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几近于无。

    他喊:“阿远。”

    第二日顾瑾之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刺目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柩,落了满屋。几乎快要照到了他的身上。

    脑袋仍旧有些昏沉,但相较昨日,已经好了许多。起码意识十分清醒,不再是像昨晚那般强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