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不知道守了她多久,眼底是青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凤皖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动了动,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天花板上。

    心里竟然挺平静。

    那件事后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无数次都想自杀,付诸行动但未遂有三次,最严重的一次真的差一点就死了,凤桉年抓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她听见父亲哭了。

    于是她开始惶恐。

    要是自己死了,妈妈不愿意原谅自己,不愿意见自己怎么办?

    这种莫大的惶恐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凤桉年让她在祠堂里跪了很久,谁求情都不管用,请出了家法,一鞭子一鞭子抽的她皮开肉绽,凤栎和凤俦都不忍心,护着她,但是凤皖不觉得有什么,她反而安心了。

    要是这一点皮肉之苦就能让妈妈心疼一点,她不介意多挨几鞭子。

    她抗拒心理医生,将自己的内心死死地封闭起来,不愿意让任何人进去,她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说话,过了两三个月,凤栎在某一天抓着她的手,垂着眼睫说:“阿皖,这个样子,最难受的不是,而是爸爸。”

    “我曾经看见爸爸在祠堂里跟妈妈说话,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妈妈,他没有让平安喜乐。”

    凤皖呆滞的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哭了出来,抱着凤栎哭了一下午。

    之后,她的抑郁症有所好转,又是雷厉风行的凤三小姐,却彻底的跟顾致琛断了。

    凤桉年其实跟她说过,他们并不怪罪顾致琛,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但是凤皖自己过不去。

    她甚至不敢告诉凤桉年,也许那天顾致琛关她手机不是无心的。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过了很多很多年,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原谅顾致琛的理由,但是越调查下去只是越心冷罢了。

    他在他的锦绣丛中风流快活,是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人物。

    她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筹谋,是不近人情戴着面具心怀鬼胎的凤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