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维这等级的高级囚犯,自然是关押在大理寺狱的最深处,而秦白瑞这种连罪都没定的,便还要往上走一层,才能见到。

    周索杰双手揣在官服的大袖子里,神色不明的带钟撰玉上了一层楼梯,在两层楼梯的拐角处,取了钥匙将缠绕在大门上的锁打开,用劲推开这扇隐在墙体中的门。

    这门与墙体都是灰白色的,随着周索杰的推动,扬起一阵灰尘,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他们的鼻尖发梢处停下。

    估计是个偏门,已经很久没人开启过这扇门了。

    钟撰玉在鼻尖挥了挥手,试图赶走这些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周索杰倒是无知无觉的样子,待灰尘散的差不多了,才带着钟撰玉往里面走。

    地下一层比地下二层看着环境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环绕在鼻尖,闻得久了使人不自觉的想要打喷嚏。

    钟撰玉抽了抽鼻子,努力压抑住自己想打喷嚏的冲动,将目光落在这些牢房中,试图转移注意力。

    这些牢房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的都是铁笼子,不像地下二层还有单独的房间。铁笼子里关着的人也无一例外面色颓废,看见人走来也只是懒懒的掀动一下眼皮,好似没有什么能牵动他们的情绪一般。

    这场景看的钟撰玉心里发紧,越发担忧秦白瑞的处境。

    其实秦白瑞这人也是奇特,明明二人相识不久,却能在第一天就让钟撰玉觉得亲切无比,不自觉地放下防备相信他所说的话,哪怕他的行为过于张扬,也不会心生间隙,只觉得这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钟撰玉又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秦白瑞说自己以前都喊他“瑞哥哥”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忘了这号人?

    不对,肯定是他乱编的!

    钟撰玉抖了抖身子,坚决不相信自己会喊出如此令人恶寒的称呼。

    就在钟撰玉思维发散之际,一直往前走没回头的周索杰突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

    钟撰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愣。

    只见拐角处的铁笼子中,秦白瑞靠着墙席地而坐,身上长袍已经沾上了许多污渍,一直绾着玉冠的情丝也散披下来,他面色苍白,抿着嘴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的某一处,目光沉静,似隐了凌冽暴雪在其中,与往常跳脱的样子判若两人。

    钟撰玉还在看着他的侧脸发愣,周索杰便转过身低声说道“钟姑娘,你说话快些,我在一旁帮你看着。”

    这话委实不对,虽说自己是递了银子,但已经不是郡主了,爹爹也已经下葬,他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何故需要帮自己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