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的阴招盛莲见多了,如此不要脸的委实头一回见,不过这般一气倒是想起一些往事——她四岁那年,莫名其妙生了场大病,缠绵病榻近一年之久,病愈后身体虚弱,大夫说久病伤身,需慢慢调养才是,故而历来逆来顺受的娘亲才会为了四个鸡蛋头一次忤逆婆婆,记忆中,这四个鸡蛋最终不但被抢走了,娘亲也被婆婆打了一顿,她当年小,只知道缩在娘亲身后哭。

    “哇——”盛莲记起往事,自然不能再让娘亲再吃亏,索性往地上一坐,拉着盛大娘的衣袖有样学样的大哭起来,“莲儿不吃肉,呜呜——奶别打娘亲,呜呜——奶屋里梁上挂了一排干肉,呜呜——莲儿保证一口不吃,呜呜——都给大福哥吃,呜呜——给婶婶吃了下奶,呜呜——奶水多小娃娃吃不完,呜呜——大福哥喝,大福哥吃肉吃蛋喝奶,莲儿啥也不吃,呜呜——只求奶别打娘,莲儿爹死的早,如今只有娘亲了,呜呜——莲儿这就把家里的鸡蛋都给奶,呜呜——求奶别打娘,奶给大福哥吃鸡蛋,给婶婶吃鸡蛋,莲儿再想吃也不吃了,求奶别打娘亲——

    小院周围一圈的人都将盛莲的哭喊声听得清清楚楚,望向盛大娘的眼神顿时充满鄙夷,有好事者冲着盛大娘旁边的胖男孩问:“福哥儿,你都胖成这样了咋还吃肉?”

    福哥儿先头被盛莲一哭弄蒙了,听见问话顿时回了神,像是想起来得初衷,叫道:“赔钱货,小贱种,就不给你肉吃,就不给你鸡蛋,把鸡蛋拿出来,通通拿出来!”

    盛莲窃喜,见他抡起拳头也不躲闪,拦着大黄硬挨了几下哭得越发伤心了,那小拳头肉呼呼的,打在身上挠痒痒似得倒也不疼,奈何盛李氏心疼,将她护在怀里,用后背挡住拳头。

    几个心善的村民劝道:“福哥儿,别打了,那是你妹妹。”

    福哥儿平日里骄横惯了,哪里肯听,冲着劝阻的村民骂道:“滚你大爷的,明明就是小贱货,什么妹妹,打死你打死你。”

    村民愕然,冲着刚赶来的福哥儿爹纷纷摇头,几个性子耿直平日里和盛家关系不错的村民指责他苛待兄弟遗孀,欺负孤儿寡母,福哥儿爹羞愧难当,分开人群冲进院子,抬手甩了福哥儿一个大嘴巴子,直将福哥儿掀翻在地,吓得他连哭都忘了。

    可盛大娘不依,一手将福哥儿护在怀里,一手扯着福哥儿爹裤脚哭嚎:“好你个老大,你也欺负老娘,不活了,我不活了——”

    “回家哭去,丢人现眼!”莲家老大羞得抬不起头来,瞥了眼抱头痛哭的盛李氏和盛莲,硬将盛大娘拉扯起来,揪着福哥儿耳朵往外走,福哥儿杀猪似得叫嚷了一路。

    盛莲见肇事者走远,朝篱边村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各位乡亲,我和我娘谢谢各位了。”

    “好孩子,快扶你娘进屋歇歇。”几个妇人进院帮着盛莲将盛李氏扶进竹屋,一边劝慰一边愤愤不平。

    盛李氏情绪低落,坐在床边垂泪,盛莲瞧着心疼,抱住她道:“娘亲,莲儿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亲了,娘亲不怕,娘亲不哭。”

    盛李氏闻言身子一震,缓缓抬头望着盛莲,眼神渐渐凝成一道光,神情坚定而倔强:“好孩子,娘不哭,娘也不怕,今后谁敢欺负咱们娘俩娘就拿柴刀砍了他!”

    “嗯——”见盛李氏坚强起来,盛莲顿时松了口气,“娘亲,我要吃葱花炒鸡蛋。”

    “好,娘亲这就给你炒去。”盛李氏这才想起鸡蛋还护在围裙里,连忙打开来看,三个好的,一个破了些皮,索性没流出蛋清。

    这天中午,盛李氏将四个鸡蛋都打了配着葱花炒熟,让盛莲吃了个饱,下午娘俩拨石榴做果子露果子酒,直忙到天黑,晚上两人挤一个被窝,盛莲也不怕热,硬要搂着娘亲睡觉。

    自那日后,也算因祸得福,盛莲奶奶再没来过竹屋,屋后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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