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永安侯夫人的脸。

    永安侯夫人神色微变,佯做镇定地应道“阿绣这是烧糊涂了,胡乱呓语,当不得真。你明日要早起进宫当值,早些回去歇着吧!”

    裴璋动也未动,声音里透出几分冷意“母亲,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三人,不必用这些话来哄我了。”

    “妹妹是不是知道那桩秘密了?”

    一听到秘密两个字,永安侯夫人就心惊肉跳,想否认,对上裴璋了然讥讽的目光,喉咙里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罢了!反正裴璋早就知道了,在他面前没什么可遮掩的!

    永安侯夫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恼,索性点点头“是。前两日,我和你父亲在寝室里说话,阿绣悄悄在门外,听了几句,被吓到了,当晚就病了。”

    “这两日,我唯恐她胡言乱语,整日守着她。”

    裴璋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淡道“这桩秘密,牵扯甚多。一旦走漏风声,就是裴家的灭族之祸。更会牵连到宫中的皇后娘娘和六皇子,二皇子和寿宁公主也会受牵累。如此要命的秘密,我奉劝母亲一句,以后还是少提为好。”

    永安侯夫人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看着裴璋神色冷淡的俊脸,永安侯夫人心里十分憋屈,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是关心裴家,还是忧心程锦容安危?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程锦容现在是天子太医御前红人,又是未来的平国公世子夫人。宫中有裴皇后护着她,宫外有平国公府给她做靠山。何需你来操心!”

    程锦容这三个字,是裴璋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疤,稍稍一触,痛不可当。

    裴璋面色未变,目中一片晦暗。

    同在御前当值,可在程锦容的眼里,他这个嫡亲的表哥早已成了陌路人。她从不正眼看他,偶尔看一眼,大概和看路边的树桩差不多。

    如果不是裴家做了对不起程锦容母女的事,他和程锦容又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

    ……

    永安侯夫人逞了口舌之快后,见儿子这般模样,又有些心疼,放缓声音道“为娘不是有意要戳你心窝。”

    “不过,你和程锦容已经各自定下亲事,一别两宽。你也别再惦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