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嗔怪地看了亲爹一眼:“以后可别再说这等话了。被卢姑娘听见了,不知会有多难过。”

    听到卢慧娘的名字,程望目中闪过一丝愧色,轻叹一声:“当年我去洛阳替卢夫人看诊,为卢夫人治好了病症。你娘在这一段时日里不慎亡故。”

    “卢家人一直心存愧疚。卢将军想将女儿嫁为我续弦,我比卢姑娘大了十一岁,且是丧妻的鳏夫。我一无续娶之意,二来也不愿耽搁了卢姑娘的终身。所以,一再拒绝。我以为,卢姑娘定然另嫁他人了。”

    “未曾想,卢姑娘竟如此固执倔强,一直未嫁。”

    “可见,这也是卢姑娘和你有夫妻缘分。”程锦容笑着接过话茬:“这么多年,爹你守口如瓶,从未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卢姑娘当日登门说出这段往事,我顿时被震住了。”

    程望苦笑一声:“我这个亲爹,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也就罢了,哪里忍心将这等事告诉你。”

    程锦容默然片刻,轻声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大伯母去洛阳提亲,卢家已经应了。婚期定在八月二十,还有一个多月。卢姑娘没有回洛阳,一直在京城等着。过两日,爹去见一见卢姑娘吧!”

    程望点了点头,又问道:“锦容,你在信中一直没细说裴家的事。如今裴钦夫妻都死了,裴家人都被流放去了岭南。趁着现在有空,你和我说一说吧!”

    程锦容嗯了一声。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程锦容略过了最要紧的隐秘,其余的半点都未隐瞒,将这几年间发生的事情慢慢道来。

    有很多事,程望在信中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亲耳聆听,感觉又自不同。

    尤其是在听到程锦容三番五次遇险时,程望面色泛白,右手紧紧握着椅子把手,手背青筋毕露。

    程锦容被元思兰和寿宁公主联手设计陷害,差点毁了闺誉……

    在二皇子府外,被人刺杀,险些丧命……

    在宫中为裴皇后挡下刺杀,自己身受重伤……

    “锦容,都是爹不好。”程望红着眼睛,声音嘶哑:“爹没能在你身边守着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程锦容鼻间满是酸楚,低声道:“这怎么能怪你。你是朝廷任命的医官,在边军里救死扶伤。爹,女儿一直以你为傲,从没怪过你。”

    程望眼睛更红了,将头转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