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用点饭,夏父力气恢复了一点点,没怎么注意妻子的神色,他用沙哑的声音问,“商量什么?”

    “医药费的事。”夏涵影说得平静,夏母也沉默下来。

    “这些年家里没有攒下一分钱,您也是知道的,这次住院的钱不少,我和妈妈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房子给卖了,这样您”

    “不行。”一听到卖房子,夏父第一个不同意。

    好在夏涵影已经预料到了他不同意,只是继续道,“房子卖了,您这医疗费可以交,当然,要是您这次赌得大,恐怕卖房子也是不够的。”

    “我这次”提到赌博,夏父心虚了几分,小声地说,“就是急了,你们懂得,我一个人每天在屋子里,我没个人说话”

    夏母偏过头,眼泪无声流了下来,她不懂,她一点都不懂。

    “我就是摸两把,摸两把”夏父慢慢说了出来,“几万块钱而已。”

    几万块钱?说得轻松,他自己这些年来挣过一分钱吗?夏涵影不说话,只看向夏母。

    “几万块钱?”这一消息对于夏母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到哪里找几万块钱?!

    夏父本来的几分心虚,对上夏母这哭嚎直接没有了,“你在那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总不至于几万块钱都没有吧?”

    夏母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不止地哭诉着,“上次你赌博家里除了房子都赔了进去,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家里是是一分钱都没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夏父道,“上次你背着老子存钱,老子看得一清二楚,一个月你最起码有几千块钱。拿了工资却像贼一样防着老子!”

    完全没想到自己藏钱的时候被夏父看到了,夏母哭声停了下来。对着夏父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夏母话都没说出来。

    夏母早就不年轻了,她是快五十岁的人,常年劳作,看上去却像是六十多岁的人。她的学历不错,可这么多年没有一份正式工作,现在到工厂做体力活都没人要,只能每日清晨打扫卫生辛苦挣一两千块钱。

    这一两千要用于生活,再加上夏父腿伤,每月下来一分钱都不剩。至于夏涵影的学费、生活费她半点都分担不了。幸而女儿聪明懂事,没想到夏父竟然认为她存私房钱。

    “我没钱。”夏母疲倦道,一开始摇摆不定的主意现在渐渐清晰,“小影,卖房吧。”

    “不能卖,”见夏母也这么说,夏父慌了,“卖了住哪?”

    “我和妈商量过了,”夏涵影在旁边说,“家里的房子是当时拆迁补助的,十几年过去,房子还是能值几十万的,把您在外面欠的几万还上不是问题。您放心,我本科已经毕业了,实在不行,研究生我不读了,您和妈肯定有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