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舍不得咋地,俺要是有银子能舍不得?还不都赖你……逞啥能,你还寻思着自己个是大财主呐,你跟人家能一样的……”

    话题又转到了陈果儿他们头上,陈志义耷拉着脑袋也不敢接话,无论他说啥都要挨骂,还不如不说。自从他们买爆米花开始,秦氏这种话就没断过。

    秦氏眼见着陈志义还不主动说回去拿白糖,更加恼羞成怒了。

    她也想冯氏她们去陈果儿那干活,可她就是看不得陈果儿那得意的劲儿,一个小丫崽子还骑到她头上来了?

    考核是陈果儿提出来的,不是正应该她出白糖吗,凭啥叫上房出?

    “俺这是造了啥孽呦,人家养活儿子都能给娘撑腰,俺养活这几个玩意一个不抵一个……叫个丫崽子把俺给熊住喽……”秦氏依靠着门框,拍手打掌的干嚎了起来。

    眼下正是天刚擦黑的时候,庄户人家有的吃过了饭,有的正在吃,却还没到睡觉的时候。秦氏的嗓门洪亮,隔着院子传出去老远,不大会就招了一街筒子的人。

    “老陈家这又是咋了?”

    “谁知道呐,他家这老太太真是一天消停时候都没有。”

    “好像又骂老四呐,要俺说这人就愚到,眼瞅着老四他们赚那老些银子,还不紧着须护着点。儿子咋地,儿子骂的狠了也离心……”

    愚到是土语,就是愚蠢的意思。

    须护着也是土语,就是溜须的意思。

    陈老爷子眼瞅着墙头上,大门口,甚至连门口的树上都有人爬上去往院子里看热闹。顿时老脸涨得通红,指着秦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呀你呀,你就歪吧。”陈老爷子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陈志义。

    老四也是不懂事,秦氏心疼白糖,他就拿点出来还能咋地?他那么大的地主,还差这两根垄?

    一家人想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要有谦有让的,都拔尖那日子还能过?

    拔尖是土语,就是咬尖、要强、事事都要说了算的意思。

    陈志义刚好抬头,看到了陈老爷子责备的眼神,顿时身子一抖。

    老爷子这是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