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苗泛着橘红色,帷幔上映着男子修长匀称的身影。

    不慌不忙地将身上的外袍脱下,他对飘到自己耳边的声音完全不予理会。

    然而,余窈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再者她没有从未婚夫那里感受到危险,没有得到回应就一声声地喊。

    “郎君,和我说说话吧。”

    “郎君,你一定没有歇的,烛光那么亮,我都看到了。”

    “郎君,好不好嘛?我第一次离开家,只有郎君了。”

    “郎君……”

    她的语调一次比一次长,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细细软软的撒娇。

    寂静的夜里,他听的清清楚楚,甚至可以分辨出那小可怜说话时的神态。

    萧焱的额头开始跳动,他蓦然回过头,漆黑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某处。

    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永远不得长眠的夜晚,他也想唤一个人的名字,却无人可唤。

    “你想说什么?”体内残存的怜悯没让他大步冲过去堵住这些聒噪的声音,而是冷冷淡淡地回了她。

    毕竟这是一个小可怜嘛,脑子和眼神还都不好使,不仅认错人还一错再错。

    “郎君,说什么都可以,比如郎君是什么时候从京城出发的?国公夫人她有没有交代什么?郎君的家里有多少人?他们又都喜欢什么礼物啊?”

    一得到回应,余窈就兴奋起来,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话。

    小可怜的心思昭然若揭,萧焱垂下那双漆黑死沉的眼眸,慢慢地弯起了嘴唇,一句一句地回答她的问题。

    声音华丽飘渺,像是从幽暗的海面上传来的。

    “接到消息,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毕竟不能让人等太久,等太急,那多没有礼貌。”

    他的好兄长曾经可是这个王朝尊贵无二的太子殿下,久读圣贤书,他很明白兄友弟恭的道理,佞王的一条命怎么能落到别人的手里呢?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