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好像还不到第二个月,谢玄就已经向蒋梦然求婚,蒋梦然同意之后,谢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外出了一趟,天黑透了才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竟然去了你段叔叔的墓地,聊了很久的天,不过说了什么他到现在还是没告诉我,说是他和段祁两个人的秘密,只有他们和林间的风知道。”
“我们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你爸哭得很惨,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一直不停地流,说实话我没见过比你爸更爱哭的人,次数多到我已经数不清了。你出生之后这种情况才好一点,他说他势必要成为你心里最英俊伟岸最崇拜的父亲,所以绝对不能在你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脑子有病似的。”
蒋梦然看着对方流泪的眼睛,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地笑了,她捧着谢玄的脸有些不理解地发出询问,“为什么当时都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了,还是不放弃地喜欢我呢?也许我真的一辈子都要背负回忆一个人这样生活下去了,和我在一起的话,不会感觉到痛苦和沉重么?”
“你爸当时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然后告诉了我答案。”蒋梦然终于给出了今天讲出这段往事的原因,也是她想要跟谢洄年说的,“你爸跟我说——”
“沉重也好,痛苦也罢,爱就是要爱到不爱了为止。”
爱就是要爱到不爱了为止。
确实是这样,谢洄年想,他也一直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在这一点上,竟然跟谢玄多年前的观念不谋而合。
可是……,谢洄年问:“那如果死了呢?”
感觉对话突然又转向了很沉重的方向和议题,蒋梦然沉默了会儿,似乎在思索,她从不把谢洄年当还没长大的小孩看,而是很尽量地作为平等的、需要给予尊重和隐私的人来看,于是给出自己的看法。
“那就爱到死亡那天的来临。”
放假的这两天陆早早没有像之前那样高强度地做题,只偶尔抽出两三个小时看一看,每天晚上早早睡觉,通常睡够十个小时才起来。
主要是马上就到期末考试,她感觉练习之前那些滚瓜烂熟的习题和知识点已经没有多大意义,索性好好休息两天,到时候精神可能会好一些。
家里面没有等等,总感觉有些孤单寂寞,陆早早决定期末考完试之后立马把等等从谢洄年家里接回来,在他家里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陆早早的想念伴随时间逐渐浓烈起来。
这段时间李阿姨还在给等等钩织几个毛茸茸的小玩具,等把等等接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星期一清早,贺风一上车就看见谢洄年很沉默地靠在车位上,椅背被调下去一点,是刚好适合躺着休息的那种角度,谢洄年没跟他打招呼,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
这很正常,谢洄年经常这副态度,贺风早就习惯了。
不正常的是谢洄年看起来有些憔悴,不是那种因为生病而显现的苍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又陷入高强度的思考之中,眼皮底下沉淤着一层青,感觉整个人灵魂都有些飘渺恍惚似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