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的时候,父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出来时鬓边染上几丝雪白。”

    “父王走的时候,我也趴在冰棺前无声地哭诉了整整两天。”

    她还是于心不忍,泽穗继承凤城的年纪比她当年还小,她真的还只是一个会在过山车上大声呼喊的灵族女孩。

    “如果你同意,我希望她的身边不至于空无一人。”照宜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刻刀递给白谨思,她终究睁开了双眼,意料之中的微微发红。

    白谨思起身熟练的在空石碑上刻下文字:“少弦还在,你当年不是任性的给他们俩定了亲?”

    “娃娃亲嘛,我也有过呀,”照宜微微一笑,恍然间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巧笑嫣然又暗藏心机的凤城少主,“虽然我和韩言最后分道扬镳了,但不得不承认……”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有一个人陪伴着我——从降生、到消弭。”

    白谨思知道照宜灵力用惯了不习惯随身携带武器,便将刻刀放在她脚边,好歹能防身。

    “1…2…3…4……5。”

    明明没有抽签的选项,命运还是带走了他们之中的半数,偏偏还是那些拼尽全力反抗命运的人。

    “我是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啦。”照宜挽起散落满地的长发,她起身背对着那座石碑,面向斜阳。

    她的语气轻快,任谁也看不出她体内衰竭的内脏和腐朽的骨头。

    “我们从灵界一路打到九霄,才与「异客」擦肩而过。”

    “那些孩子阅览整颗启明星,才与「异客」分庭抗礼。”

    “即使我们这一辈做不到完美,下一代、下下一代……终会有一群人继承我等的意志,勇敢无畏地跨越万丈星海。”

    “打算去哪?”白谨思化作白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知道,这棵故作坚强的朽木还不肯放弃。

    “去收个人头,路上好做伴。”

    有些事情可能连最亲近的人也不得而知,比如004肩头的那只金粉色蝴蝶其实是风筱筱轮回了整整十七次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