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派的官员向来是不缺人送东西的,谢易挡了一堆,却被一只鸟笼子引去视线。

    也不是多金贵的鸟儿,送礼的小官吏投机取巧,想着镇北侯不缺钱财也不要美人,纯粹是试试运气,寻来一只学舌极好的八哥送来。在漫成堆的礼物里,唯独这只八哥被谢易拿走了。

    鸟笼子就挂在檐下,天天听着这些人唠叨,正经话学不会一句,跟谢易学些耍无赖的话倒是一念一个准,时不时喊上两声“夫人贵安”、“夫人万福”、“谢小侯爷战无不胜”之类的词句,听得谢易极为受用。

    郭洸拎着鸟笼子,试图教它学会“郭小将军与绿绮姑娘白头偕老”,被啄了几次手指也学不会。

    柳玥路过长廊,看到郭洸蹲在那不厌其烦一遍遍教着八哥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你怎么跟一只八哥过不去了,这么长的一句话恐怕要学不少日子吧。”

    郭洸把笼子挂回原处,一脸愤愤:“跟侯爷学舌快得很,到我这就学不会了。”

    想不到八哥冲它叫唤两声,就开始大喊“王八蛋”,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刚才在郭洸手里萎靡不振的精神气儿。

    谢易探出头来,那八哥也是个机灵鸟儿,感受到周围瞬间变得不一样的气压,立马不吱声了,安安静静立在杆上。

    他今日在府内休息,松松散散扎了个马尾,穿了身湖水蓝的长衫,说不出的惬意风流公子模样。

    郭洸看不惯他穿成这样,眼角一瞥发现柳玥穿着水仙红的褙子,就琢磨出味儿来了。

    他就是个小夫妻俩的陪衬,谢易明摆着连衣服都要穿个登对的颜色,他杵在这是真的扎眼。

    “圣人有旨,过两日就得返京了。”谢易扬了扬手上的信。

    “粥厂的事……”柳玥有些疑虑。

    “我们先走,贺新之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回京。”

    郭洸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问道:“那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他眼睁睁看着谢易的脸色变换了几次,总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摆了摆及时打圆场:“我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既然不急那就走陆路。”

    启程那日,贺新之再三担保不会有事,亲自送到门口。

    梁砾一干人等押在后面,事关重大要押至帝京处理。

    英娘和鹊鹊已经把马车内部收拾好了,铺了柔软的垫子,即便长时间坐着也不会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