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但也并未第一时间表态,而是环顾一圈后,转而说道:“保龄侯过年前上了一道折子,其内便是对于新法的看法,鞭辟入里,一片为朝廷的拳拳之心,让朕甚为欣慰,朕以为,新法一事尚可试行,不可因困难望而却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心下明悟起来。

    怪道新年过后第一次朝会便言及新法一事,看来是早有谋划,亦或者是猜想到了其中有水溶的手笔。

    毕竟保龄侯虽不是武勋,但却与贾家同气连枝,要是没有北静王府的默许,史家怎么可能会上那一份奏折。

    自己不表态,永康帝便任由百官争论,这是把自己也给算了进去。

    不过水溶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确是想要推行新法。

    作为天子的永康帝表态,百官自然无话可说,纷纷附和起来,一片“陛下圣明”之声,不绝有耳。

    基本敲定了新法一事,朝会散罢,群臣也鱼贯而出。

    北静王府,宁安堂,暖阁之内。

    阁内暖炕正烧着,北静太妃这会儿背靠着青色引枕,盖着秋香色锦褥,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娇媚的玉容浮现一抹憔悴之色,纤纤素手抚着额头,心绪如麻。

    原本少年即便是再忙,那也时不时的来向她请安,一派的“母慈子孝”。

    可自那日以后,少年便甚少来请安,即便是来,那也是与元春这个儿媳一并,别说是挨着她落座,话儿都少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请安,毫不逾矩。

    这是生份起来了。

    每每想到此处,北静太妃便心如刀绞,开始茶饭不思,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精神状态都衰弱了许多。

    “半分不讲理,就有这般狠心?”北静太妃揉了揉额间,低声呢喃起来,清澈明亮的双眸水雾渐起,芳心愈发的觉得委屈起来。

    早知如此也不对,总不能任由那猴儿胡闹,这不是乱.

    或许当时装醉,事后全当不知晓,“母子情谊”尚在,何至于如此。

    然而当时那种情况是自个的下意识反应,哪能想那么多。

    本就是那猴儿的错,哪有对自己的.起心思的,便是没有血缘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