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吭声,不然我们全家可能都要玩球。

    老子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了,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想让老子绝后是不是……”

    颤抖的气音,因为恐惧哆嗦的手,宽阔起起伏伏的怀抱,压抑又无声的啜泣……少年瘫在花园里,余悸未消低声哭诉:

    “爸爸,我以为你们都没了,我……”

    失而复得的惊喜,没有让一家子安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少年重新打开直播,取下一只耳机戴在父亲耳朵上,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

    直播间里很多人在问:

    “西城那狗子,你大爷的去哪儿了?快开直播,让我看看惊险时刻,给你打赏10个火箭。”

    “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房子好密集,街道忒窄了,起火了绝对难逃一死。”

    “城西狗子,你被嘎了吗?”

    “被嘎了请回话,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嘎的。”

    ……

    少年哆嗦着打不出来一个字,他爸缓过一丝丝劲儿,一把夺过手机,哆哆嗦嗦输入:

    “暂时还没嘎,要看直播去牛奶奶直播间。”附上直播间号。

    颤抖着打开自己的手机,关掉闪光,把亮度调到最低,固定在一棵贴梗海棠树干上。

    试探确定稳固,才拽着不什么溜到他身边探头探脑的儿子,麻溜退到更远的安全地带,泄气的皮球般席地歪歪斜斜坐在绿篱里面。

    一只手似铁钳般紧紧拽住儿子的手腕,少年木偶似的,任由老爸拽住,紧紧靠在父亲身上。

    蚊虫嗡嗡嗡嗡在身上叮咬出密密麻麻的红疙瘩,两人都恍若未知,只偶尔轻如羽毛般按住几只吸满血的蚊子,身上血糊糊,黏腻腻的。

    黑色商务车如流星划过逐渐变窄的马路,呼啸着钻进一条两辆车都不能并排行驶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