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兄弟出了房府大门,不敢耽搁,当即来到河间郡王府,递上那封书信,求见郡王世子。

      未几,门子出来相迎,说是世子有请。

      两人跟着门子进了一侧的角门,但见郡王府中亭台水榭美轮美奂,屋宇连绵鳞次栉比,处处皆充盈着一股子富贵堂皇的味道,其奢靡华美,却是前所未见。

      兄弟两个虽则出身国公府中,但是父亲早逝,家道中落,比之一流的世家子弟在眼界之上差距何止一个等级?早已被这郡王府当中的富贵奢华震得晕晕忽忽,蹑手蹑脚……

      书房内,郡王世子接待了武氏兄弟。

      郡王世子李崇义二十许岁,体格魁梧相貌俊朗,一举一动都酷肖乃父,即便是端坐椅上,依然充盈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度。

      手里拈着那封书信,李崇义看着武氏兄弟,淡淡说道:“前次二郎而然跟某打过招呼,说是武娘子的娘家兄弟想要承接京兆府的东市翻建工程,却短缺了一些银钱,他因是京兆尹,若是直接给你们拿钱恐怕御史生事,徒惹是非,便拜托某借贷给你们一些。”

      武氏兄弟对视一眼,原来媚娘口口声声说不能擅自做主将自家的钱拿出来给他们,不是不想,而是跟房俊说了,房俊多有考量。说来也是这个道理,那时候房俊春风得意马蹄疾,怎肯为了一些钱财凭空落人口实?

      转念又一想,若是房俊早一些被撸了这京兆尹的官职岂不是更好?那样便没了这许多顾忌,可以直接借钱给他们……

      不过事已至此,两人还没有蠢到再转回头去找房俊借钱,反正甭管是谁的钱,又没有打算当真借了不还,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是眼前的难关必须过去,而后再论其他。

      武元庆便施礼说道:“二郎谨慎,吾兄弟却要来给世子添麻烦,着实惶恐。”

      李崇义点点头,心讨这两人比之外界风传的废物评论倒是好了一些,起码知道礼貌规矩,便客气说道:“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套?武娘子这信中已然言明,二位愿意以祖抵押,借贷三十万贯,为期一年,九出十三归,可是如此?”

      武氏兄弟点点头,心在滴血。

      娘咧!

      有钱就是好,做什么生意买卖?光是放印子钱就发家了!自己这边借贷三十万贯,到手的只有二十七万,一年之后则要还上三十九万……若能及时还清,那还算不错,毕竟能解了燃眉之急。可若是还不上,那可就要命了。以房俊和河间郡王府的关系来看,即便自己到时候还不上,也不至于就把自己怎么着,可是印子钱的规矩向来都是驴打滚儿利滚利,后年要还的时候那可就是五十几万……

      李崇义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二位给在下写个凭据,便给二位拿钱。”

      武元爽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二十几万的巨款,咽了口口水,说道:“可是吾兄弟来时匆忙,并未将房契带在身上……”

      “那又何妨?”李崇义大气的摆摆手,淡然道:“这点小钱,某还怕二位耍赖不成?不若这样,凭据你们先写,然后给二位拿钱,某再派个人将钱送去贵府,回来的时候将房契带回,二位意下如何?”

      二人连连点头赞同,瞧瞧人家郡王世子,办事就是大气,如此巨款在人家眼中就是“一点小钱儿”,凭据抵押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过场,根本就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