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门,登上马车,高履行从腰间摘下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塞进王德手里,低声问道:“不知陛下此刻宣召,到底有何要事?”

      李君羡禀告之时,王德并不在皇帝身边侍候,所以根本不知到底所为何事,但是见到皇帝怒气冲冲语气严厉,也能猜到必然是这位高驸马犯了何等过错,这才惹得陛下龙颜大怒。

      他将玉佩塞回去,面无表情,低声道:“陛下只是命老奴前来‘抓’高驸马入宫,至于其他,老奴一概不知。”

      他将“抓”字加重了语气。

      当然,纵然是陛下之命,王德亦不会如实照办,他知道那只是陛下盛怒之言,那可是申国公府,高士廉的府邸,就算高家人阴谋篡逆,也不可能当真冲入府中将高履行捆绑起来。

      毕竟那可是文德皇后的舅父家,文德皇后未出阁之前一直居住在那里……

      高履行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完了完了,果然是东窗事发……

      一路上提心吊胆心神不安,到了承天门外,下了马车,高履行瞅了瞅高大巍峨的城门楼,以及两侧延伸开去高耸笔直的城墙,两腿发软。

      王德看了看高履行,轻声道:“高驸马,请随老奴来吧。”

      当先进入承天门。

      高履行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握紧拳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德身后……

      ……

      神龙殿内。

      李二陛下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提着朱笔批阅奏章,时不时拿起一旁的茶盏浅呷一口茶水,又蹙眉凝思一会儿,而后再落笔。

      书案上高高的一摞奏章正缓缓减少。

      高履行跪在书案之前,垂头丧气低眉垂眼,打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自打进了这殿内,高履行牢记父亲的话语,不敢搪塞狡辩,“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请罪,李二陛下却瞅都未瞅他一眼,只是伏案批阅奏章,吓得高履行愈发战战兢兢,冷汗涔涔滴落。

      好半晌,李二陛下才放下手中御笔,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王德给他斟茶,而后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这才从书案之后站起,负手走到高履行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道:“你说请罪,敢问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