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无暇是信他的,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不忍再逼,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任由她这般浑浑噩噩下去,这一身修得的道行,将会因此而废。

    他咬了咬牙,“无暇,你若还不死心,再过两日,便是正月初九,乃是玉帝诞,人间必然会为他举行祭祀礼,到时一众善男信女,亦会会为他供奉香火,他向来坐不住寡寂的天宫,必然会在此时下凡来,现出真身,不妨,你找他问上一问?”

    他袖手一挥,一把黑伞,凭空出现在男子手心,他递给了无暇,“这是遮妖伞,你欲进入庙中,必须躲在伞下,以免那庄严宝相的庙中道法,伤了你!”

    无暇接过伞,墨遥川还不放心,按住无暇拿伞的手,“切记,唯有伞下,你才得安然!伞不可离手!”

    无暇看着一脸郑重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的墨遥川不知,这样的提议,差点让无暇魂断玉帝庙,因为他忘了,多情的玉帝身旁,还有眼中不揉沙子的西王母。

    一连两日,在这煎熬中,无暇终于等到了正月初九这天。

    果然,如墨遥川所说,玉帝庙前人山人海,无数善男信女,争相前来上香,远远离玉帝庙还有数十里,便早已挤抗不动。

    然,无暇是妖,除了在张坚面前这一年里,她为了隐藏身份,不曾动用过妖术,如今,她再不必遮掩给谁看。

    她御起了风,一溜烟飞进了玉帝庙。

    这里时辰尚早,庙门尚为开启,她急忙撑开了黑伞,踏入了她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她乃是小有所成的荷花妖,能站在这,道法凛凛的神庙中,她想都不敢想,若非手中的遮妖伞?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伞,不禁握紧了伞柄!

    然而,她左等右等,等不到那人,她不禁微微焦灼,虽然手中有这“神伞”护航,可那金光闪闪的道法宝相,依旧让自己这等小妖感觉不舒服。

    那是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就在她以为,墨遥川的话,也许落了空,张坚不会来了时,一道金光浮过,那庄严宝相的玉帝像,竟似活了一般,眨动了他的眼睛。

    有一个人,猛地从神像中站起了身。

    只见他,身穿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脚穿蚕丝所制的青月靴,手持玉笏,端是睥睨天下的英姿。

    然,他在见到无暇的一瞬间,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无暇,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就算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张坚,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