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中触动,似乎自从女后殡天之后,自己已经不曾有过与父皇单独用膳……

      “喏。”李承乾觉得胸中激荡,眼中似有水气泛起,赶紧应了下来。

      李二陛下微微颔首,这才说道:“为父以往极力压制房俊,即便是其在漠北立下不世之战功,亦要挑起错处,予以打压,非但不曾嘉奖,反而去职降爵。非是父皇寡恩,实是无奈之举。”

      李承乾感激道:“儿臣省得,父皇乃是为了将房俊留给儿臣大用,若是如今加官晋爵,导致封无可封,以后儿臣如何恩出于上、以示殊遇?只是如此却为父皇招致不少非议,儿臣惶恐。”

      李二陛下欣然道:“太子能够明白为父之良苦用心,为父即便背负一些非议,又有何妨?为父之基业,这数万里之锦绣江山都将交付于你,只要你能够守得住这一份家业,为父在所不惜。”

      “儿臣惶恐,恐怕有负父皇所托!”

      李承乾诚惶诚恐,赶紧起身下拜。

      李二陛下无奈的摆摆手:“此间唯有你我父子二人,何必这般拘谨?敞开了说说话,无妨。”

      “喏。”

      李承乾这才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李二陛下剑眉微微蹙起,沉声道:“只不过最近,为父发现长安城中有一股难以言喻之气氛,有些人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心思叵测。放在平常,为父自然不以为意,只不过东征在即,为父定然要御驾亲征,留下你监国,届时长安空虚,唯恐这些人骤然发难。”

      李承乾忙道:“父皇放心,儿臣固然不成器,但是自忖还守得住这长安城,又有卢国公、房俊等人忠心看护,纵然有屑小不轨,亦能将其剪除,恭迎父皇凯旋之时!”

      开玩笑,父皇御驾亲征,他这个太子若是连监国都干不好,哪里还有资格继续当这个储君?

      李二陛下却摇摇头,对于李承乾的自信不以为然,沉声道:“卢国公年事渐高,已然渐渐淡出军队之核心,旗下右武卫此次将会随同为父开往辽东,手中无兵,谁听他的?房俊倒是有右屯卫在手,但是无论其战功多么显赫,到底在资历之上差了太多,哪怕他敢于同一些人硬怼,可终究是落在下风,朝中那些个随风观望之人,未必会跟他站在一起……”

      李承乾悚然一惊。

      父皇说房俊敢于同一些人硬怼……这岂不是已经点明了父皇防备的是何人?

      难道他居然有谋逆之心?

      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父亲这一次一改往日打压之常态,不仅允准了房俊兵部尚书的职位,更敕封其太子太保的官衔,一次来提升房俊之地位,亦是向朝野上下表达了皇帝的态度——房俊才是皇帝的大力简拔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