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吭声,又看向刘洎。

      刘洎老神在在的喝茶,见到孙伏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知道想要混过去是不成了,想了想,放下茶杯,说道:“二位想必也知道,本官出身御史台,半辈子干的都是纠察风纪、揭发检举之事,虽然与刑案也能扯上边儿,但实则对于办案却是一窍不通。陛下之所以令本官参与此案,乃是为了监督公正、检举不法,本官也深知陛下之用意,不敢妄言案件,以免误导案情。所以,本官觉得郧国公之言不无道理,当然若是孙寺卿另有主张,本官也洗耳恭听,无有不从。”

      张亮啧啧嘴,一脸钦佩的看着刘洎。

      自己还是嫩了点啊,怪不得人家能够从御史台一个监察御史起家,一路青云直上,又是治书侍御史,又是御史中丞,如今更是官拜侍中,成为宰辅之一,论起这甩锅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自己拍马难及……

      他一肚子钦佩,孙伏伽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娘咧!

      这特么是朝廷重臣说出来的话?

      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正经事却毫不上心,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有利则驱、有害则避,简直无耻之尤!

      孙伏伽气得深深喘了一口气,幸好涵养不错,没有当场踹桌子发飙,却也铁青着脸,点点头,沉声道:“还是刘侍中有见地,三言两语便直指本案之核心,本官钦佩不已。既然如此,那不妨便按照郧国公之言,先申明房俊与本案无关,继而恳请陛下降旨,准许吾等集合关中诸地衙门之刑讯人员齐聚一堂,重新勘察现场,寻找证据,希望能够迅速破案。刘侍中意下如何?”

      刘洎颔首道:“如此甚好,既然两位都没有意见,应当将此写具奏折,呈递于御前。既然这个意见乃是郧国公所出,那就有郧国公执笔吧,吾二人一同签字画押,附于骥尾。”

      孙伏伽面无表情道:“如此甚好!来人,笔墨伺候!”

      “喏!”

      便有书吏推门进来,摊开宣纸在桌案之上,然后拿过砚台注入少许清水,取过模块开始研磨。

      张亮瞪大两眼,懵然不知所措。

      这怎地转眼之间,就要以我为主,甚至让我来亲手书写奏疏?

      摆脱,我那个提议只是个借口而已,通篇都是推脱责任,只不过是你孙伏伽非得追着我问我的意见,这才胡诌出来。

      娘咧!

      这道奏疏若是写完了呈递给李二陛下,李二陛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这两个老奸巨猾的混蛋,我只想着搪塞过去,却一不小心便掉进了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