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声音在耳边宛若炸雷,使得曹操心神重新回到了这个战场。

    刘备的这个三弟向来口无遮拦他也是知道的,但无论如何贴脸的这一声“曹狗”也是引得他狂怒,想立时就起身与这黑厮拼命。

    想起身,想提剑,想拼命。

    但身体稍一动弹,回馈回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痛楚,这使得他难以遏制的痛哼出声。

    已经记不得上次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了,毕竟在往常的时间里,他是曹孝廉,是曹县令,是曹校尉,是奋武将军,是东郡太守,是兖州牧,是镇东将军,是那个小天子颇为懂事给上的大将军,是威望无两的曹丞相。

    本来还有可能是魏王的,但他现在躺在泥地上,连抬起来一只手都感觉费力。

    于是那一张黑脸又充盈了视野,一脸啧啧称奇的样子:

    “居然只是被大汉维和神威将军太平炮轰了个半死,可真是命大。”

    曹操不想理他,一個是因为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来此人写的无礼书信,顿时心绪就难平。

    另一个是因为此刻他最关心的自然还有别的事:

    “吾……败了?”

    “不然?”

    这张黑脸上清清楚楚写着理所当然四字:

    “你强令健儿们被大汉维和神威将军太平炮轰了两轮,结果就是前军倒卷双方杀的难解难分。”

    “俺领了儿郎们过河,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平定下来骚乱,如今已皆无战意,该降降,该跑跑,你可不就败了嘛。”

    虽然从各方面来说能够指向的结果唯有这一个,但是当从张飞口中亲口说出,曹操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六年前刘备弃甲曳兵,连妻子都难护周全,赤壁也全凭江东周公瑾才能苟安。”

    “六年后使吾遭须臾之败,葬三十年基业,凭何?凭何!”

    面前的这张黑脸顿时收敛所有笑意,单手就将他拎了起来,一张凶煞的面孔几乎要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