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宇终究还是提前离了席。

    他和周家的事情以后还可以再谈,可眼下,他在这个喧嚣热闹的声色场所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

    沈瑞宇脑中仍旧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废墟一般,保留着一半的残垣断壁,和一半的空茫。他挣脱了周帆挽留的动作,走到屋外来。

    戏园里荫凉干净,戏园外却烈日灼人。

    猛地一抬头,眼前被金白的日光晃得阵阵发黑。

    沈瑞宇举目四顾,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在到处找着人。

    他在找方才那个女子的身影。

    可他同时又在心中问着自己。

    即便是找到了,又当如何呢?

    那位陌生的贵女,很显然是极有分寸礼仪的,并不愿意同他多说一句话,他哪怕黏上去,也只是自讨无趣。

    他的理智上,也已经一再地确认,那位女子同玉匣不会有半分关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长街空空荡荡,想也知道,那女子对他避之不及,更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

    沈瑞宇收敛了思绪,叫来马车回府。

    走进府中,沈瑞宇的步伐顿了顿。

    侧脸下意识地朝着某个小院偏了过去,却又被他以自制力硬生生拉回。

    沈瑞宇大踏步走进平水院,这是他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房间里除了一张宽大的木桌,几张凳子,一架书柜,十数盏挂壁灯,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

    就连书柜之中,也找不到一本杂书。

    桌角上,摆着一座石制的獬豸雕像,沈瑞宇手掌平放,撑按在了桌面上,感受着熟悉温润的触感,咚咚乱跳的心口才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