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院的众人看见来头不好,也有躲进里间屋里的,也有垂手侍立的。

    赵氏惴惴不安地出了门,穿过走廊时,瞧见外墙那面,火光簇簇,心头不禁更焦急慌乱了。

    她快步走去花厅。

    两日前,弟弟来找自己的时候,她是想着第一时间就告诉谢允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谢老爷走后,她一遇到事情,就很是抓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弟弟说,此事千万不能让允哥儿知道了,躲过这几天风头,他就回乡下避一避了。

    她一想也是,于是就没和谢允说。可是今时今刻,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要瞒不过去了。

    赵氏这一路上,脸上满是纠结之色,让人一瞧,都能看出来她心中有事。

    “允哥儿,这都几时了,外头怎么那么多人?”赵氏走进来,来来回回地扫了一眼屋里,见一个衙门里的人也没有。

    屋中气氛安静的很是异样,但她见屋中只有谢允和几个家仆,悬着的心竟安定了不少。

    “衙门上的人登门拜访,要找舅舅,不知道舅舅现在可在府里,请他过来。”谢允问道。

    “你不是叫他们不要登谢家的门。”赵氏说道:“所以,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舅舅了。”

    谢允笑了一声,问道:“母亲,你可知放印子钱应当何罪,而且包庇人犯会当同罪论处。”

    赵氏惊声道:“放印子钱,这……谁敢这么做,许是被人蒙骗了吧,若是被人诱骗犯了下这样大的罪,也真是可怜。”

    谢允抬起眼,望向这事,一字一顿地郑重道:“请您让舅舅即刻从家中离开吧。”

    赵氏呼吸一窒,一时有些说不出一个字来,十分难堪地移开目光,低下头。

    她的手紧紧抓着帕子,咬着牙问道:“你……都知道了。”

    谢允回道:“儿子也是刚才才知道。”他望向赵氏,见母亲脸色有些苍白,缓了缓声音,说道

    “衙门不是没找到人吗?你舅舅让他悄悄地走,马上出了京,再也不回来,不就好了吗?”